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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化石燃料中CO2、CH4、N2O等温室气体排放量逐年增加[1],温室效应带来的影响也日益严重,极端天气和自然灾害的出现也越来越频繁[2]。其中,CO2在大气中质量分数的增加对于温室效应的影响最大,造成了2/3的温室效应[3],CO2减排势在必行。CO2减排主要包括,改善能源效率,开发可再生能源,以及CO2碳捕获利用与封存技术 (carbon dioxide capture utilization and storage, CCUS) [4]。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一项评估指出,为了在2050年前将全球平均气温上升控制在2 ℃以内CO2排放量最低应减少50%[5]。国际能源署研究发现,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到2050年,CO2碳捕获利用与封存 (CCUS) 至少贡献需要达到全球减碳量的1/6[6]。
目前规模化CCUS技术主要是矿地质封存、海洋封存、矿化封存等。其中,地质封存可能改变原始地貌并且存在CO2泄漏的风险,海洋封存可能会破坏海洋环境[7],而利用工业固体废物进行矿化封存具有生成物稳定[8]、安全性高[9-10]、原料成本低和距离排放源近等优势[11],是一种有发展潜力的规模化CO2捕集封存利用技术。武鸽等[12]开展了典型工业固废矿化封存CO2的基础研究,揭示了电石渣和钢渣矿化封存CO2能力强的机理。张亚朋等[13]进一步开展了CO2矿化封存工艺 (包括干法和湿法) 路线实验研究,对比结果表明,电石渣和钢渣湿法矿化固碳性能一般优于干法,具有较强的应用潜力。然而,湿法矿化仍然存在能耗和成本较高等问题[14];与此同时,石化和煤化工生产排放大量污水及高盐水需要处理[15]。
多项研究使用化工含盐污水协同飞灰、钢渣、水泥窑粉尘等工业固体废物进行矿化反应[16]。LI等[17]用高质量浓度盐水与碱性炉渣进行矿化实验,研究溶液pH、Ca2+质量浓度和液固比等因素对矿化效率的影响,并且发现溶液中高质量浓度的Ca2+会阻碍炉渣中Ca2+的浸出。BANG等[18]用海水淡化厂中的浓缩海水作为反应介质替代去离子水矿化CO2,发现更高的pH有利于矿化反应的进行,Ca与Mg共存时不利于MgCO3的析出。MIGNARDI等[19]研究发现CO2在富Mg溶液中停留时间更长。由此可见,海水、化工盐水等同碱性灰渣协同矿化固碳具有可行性,需要进一步研究不同固废、高浓盐水同CO2的最佳工艺条件。本研究用实际含盐污水与电石渣进行矿化实验,探究温度、压力、液固比对矿化反应中CO2封存率的影响,寻找电石渣矿化反应的最优工艺条件,以期为研发含盐污水与电石渣协同处理的二次资源循环利用技术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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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所用电石渣采样于宁夏某工业园区。实验前将样品在研钵中研磨至均匀粉末状,随后在105 ℃下干燥至恒重状态,分别过120目和200目筛得到粒径为75~120 μm的样品干燥密封保存。实验所用CO2为99.9%高纯气体。化工含盐污水取自山西某化工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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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装置主要由高压釜 (KTFD06-20型,烟台科立化工设备有限公司,可用体积为0.6 L,最高温度300 ℃,最高压力20 MPa) 、高纯CO2 钢瓶和在线记录控制箱3部分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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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溶液和处理后电石渣加入高压釜中,关闭出口阀门,在密闭条件下升温至设定温度。随后将高纯度CO2 气体从钢瓶注入反应器中,使高压釜内的压力稳定在设定压力。开启机械搅拌装置,转速200 r·min−1,同时开始计时。反应2 h后停止加热,打开出气阀门释放压力,等高压釜内温度降低到室温。然后对反应釜内的悬浮液用0.7 μm 滤纸进行过滤,将过滤后的反应物放入烘箱,在105 ℃下烘干12 h,并研磨均匀,后对反应产物进行分析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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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化反应受温度、压力、液固比的影响较大,分别考察反应温度 (25、45、65、85 ℃) 、压力 (0.5、1.0、1.5、2.0 、2.5 MPa) 、液固比 (1、5、10、15 mL·g−1) 对电石渣协同含盐污水湿法矿化封存CO2能力的影响。基于单因素的实验结果设计实验,采用响应面曲线法 (Response surface methodology, RSM) 进行工艺条件优化[20-21],研究温度、压力、液固比之间的交互作用,确定矿化反应最佳工艺条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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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2封存率计算:取适量样品,在N2流量为30 mL·min−1的条件下进行热重分析,温度为50~1 050 ℃,升温速率为50 ℃·min−1,通过测定样品在550~950 ℃的失重,计算样品中的CO2质量分数w (CO2) 和CO2封存量K,如式 (1)~式 (3) 所示。
式中:Δm550~950 ℃表示封存的CO2质量,g;w (CO2) 为矿化后电石渣中的CO2质量分数;K为CO2的封存率;QCO2为单位质量新鲜电石渣的CO2封存量,g·k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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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X 射线荧光光谱(X-ray fluorescence, XRF)分析电石渣化学组成;采用热重分析仪分析电石渣CO2封存量;采用Mettler Toledo-FE28 pH测试计测定实验水样pH;采用Dionex-320型离子色谱仪检测反应前后溶液中主要阴离子;采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仪 (ICP-AES) 测定阳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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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使用实际化工含盐污水和去离子水作为反应介质进行矿化反应,图1是湿法矿化反应前后电石渣热重 (TG) 曲线。从图1中可以看出,反应前电石渣在100~540 ℃有明显质量损失,该质量损失对应Ca(OH)2分解。这表明,电石渣原样中含有Ca(OH)2,而矿化反应后的电石渣仅在550~950 ℃之间出现明显质量损失,100~540 ℃之间的失重消失说明矿化反应后电石渣中的Ca(OH)2转化为了其他物质。550~950 ℃的质量损失对应CaCO3的分解,表明矿化反应后电石渣中的Ca(OH)2转化成CaCO3。根据计算结果可知,使用化工含盐污水和去离子水作为反应介质的电石渣CO2封存率分别为59.59%和59.89%,封存率基本持平。这说明,化工含盐污水对电石渣湿法矿化封存CO2能力影响不大,可以使用化工含盐污水代替去离子水。
反应前后电石渣的XRD图谱如图2所示,反应前电石渣中主要矿物相为Ca(OH)2,此外还有少量的CaO。反应后电石渣样品的XRD图谱中还存在少量Ca(OH)2的衍射峰,使用化工含盐污水和去离子水作为反应介质的电石渣的矿物组成基本一致,这也与热重结果相符。随着反应的进行,生成的CaCO3颗粒聚集、附着或覆盖在原样的表面,使内部的活性钙未能完全发生反应,因此反应后样品中存在Ca(OH)2。经过矿化反应后的电石渣碱性降低,减少了环境风险,可以用作水泥、砂浆、混凝土或沥青的骨料[23-24],也可以通过过滤分离等手段获得高纯碳酸钙[25-26]。
对湿法矿化反应前后的化工含盐污水进行离子分析,如表1所示。从表中可以看出,反应后阳离子中Ca2+、Mg2+和Na+质量浓度出现了较明显的下降,分别从897、525、1 927 mg·L−1降至556、221、617 mg·L−1。阴离子中Cl−和SO42−质量浓度也出现了较明显的下降,分别从 4 484、3 565 mg·L−1降至4 087、617 mg·L−1。湿法反应前后电石渣的XRF结果如表2所示,反应后电石渣中Na、Cl、S元素含量增加。Ca2+和Mg2+质量浓度的降低可能的原因是反应过程中溶液中Ca2+和Mg2+与溶液中的CO32−发生了反应,消耗了Ca2+和Mg2+,导致其质量浓度下降。Na+、Cl−和SO42−不能与CO32−反应生成沉淀,其质量浓度下降一方面可能是电石渣的加入使溶液pH增加 (如图3所示) ,Ca2+与SO42−生成CaSO4沉淀;另一方面,这些离子可能吸附在电石渣表面,造成溶液中离子质量浓度的下降[27-28]。
对矿化过程中不同阶段的2种水样进行pH测试,其pH变化如图3所示。可以看出,2种水样pH不同,但是在反应过程中的pH变化趋势基本一致,反应前化工含盐污水pH为5.18,去离子水pH为7.03;加入电石渣、加热至实验温度并搅拌后,化工含盐污水滤液pH升至12.02,去离子水滤液pH为12.31,pH的升高源于电石渣中碱性物质如Ca(OH)2发生电离,产生大量OH−和Ca2+;通入CO2后,由于CO2与溶液中OH−和Ca2+ (或Mg2+) 发生矿化反应,OH−的消耗使溶液碱性降低,化工含盐污水滤液和去离子水滤液pH值分别下降至7.40和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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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温度对电石渣CO2封存率的影响。CO2封存率随温度变化关系如图4 (a) 所示。由图可见,随着温度的升高,CO2封存率先增大后减小,在65 ℃达到最大封存率47.56%。随着温度升高,分子运动会随之变得剧烈,电石渣中钙更容易浸出形成Ca2+溶解于液相中,但是温度的升高会降低CO2气体在溶液中的溶解度。在65 ℃之前,Ca2+的浸出是反应控制步骤,温度升高,Ca2+的浸出量增大,CO2封存率升高。在温度高于65 ℃后,CO2的溶解是反应控制步骤,随着温度升高,CO2气体在溶液中的溶解度下降[29],导致封存率下降。矿化反应为放热反应,温度升高,反应平衡向左移动,也会导致封存率下降。
2) 压力对电石渣CO2封存率的影响。CO2封存率随初始压力变化关系如图4 (b) 所示。由图可见,CO2封存率随初始压力的变化较小,随着初始压力的升高,CO2封存率先增大后减小,在压力为1.0 MPa时K达到最大封存率52.79%。压力主要对CO2在溶液中的溶解度产生影响。在一定的温度下,溶液中CO2的溶解量与压力成正比,压力差越大,推动力越大,CO2在溶液中的溶解量越大[30]。随着压力从0.5 MPa增大到1.0 MPa,CO2在溶液中的溶解量增大,产生的CO32+离子增加,CO2封存率增大。当压力从1.0 MPa增大到2.5 MPa时,溶液中的CO2质量浓度继续增加,与化工含盐污水中的Ca2+快速反应,生成的CaCO3颗粒附着于电石渣表面,阻碍了电石渣中Ca的浸出[31],同时干扰CO2气体在电石渣中的扩散,限制反应的进行[32] 。
3) 液固比对电石渣CO2封存率的影响。CO2封存率液固比变化关系如图4 (c) 所示。由图可见,随着液固比的升高,CO2封存率先增大后减小,在液固比为5 mL·g−1时K达到最大63.47%。溶液中的Ca2+、CO32−质量浓度对矿化反应过程有很大的影响,而液固比会影响电石渣中碱性物质和CO2在水中的溶解程度,进而影响溶液中Ca2+、CO32−质量浓度及矿化封存CO2性能[33]。在液固比小于5 mL·g−1时,虽然提供了电石渣中碱性物质与气体发生反应的液体介质,但是液固比太小,不足使电石渣中钙充分浸出,CO2在水中的溶解量也较少。当液固比达到一定值时,电石渣中碱性物质溶解基本完全,继续增大液固比,碱性物质的溶解量不再增加,相反,液体的增加会使溶液中Ca2+质量浓度下降,进而矿化反应平衡向左移动,封存量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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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模型建立与检验。根据单因素影响的实验结果设计响应面曲线工业条件优化实验,实验结果如表3所示。
根据实验结果拟合模型,由Design-Expert软件拟合出经验模型如式 (4) 所示。模型的P值为0.008 722<0.05,意味着预测模型是显著的。
2) 因素交互作用。采用响应面曲线法研究3个变量之间的交互作用,图5为CO2封存率的响应面图和等高线图。图5 (a) 、图5 (b) 表示,温度和压力之间的交互作用对CO2封存率的影响,在液固比不变的情况下,温度与压力之间的交互作用较小,压力的改变对CO2封存率的影响很微弱,这也与单因素试验的结果吻合。图5 (c) 、图5 (d) 为压力一定时温度与液固比的交互作用对CO2封存率的影响,由于温度和液固比的影响,CO2封存率增加,等高线的形状为椭圆形,说明温度和液固比的交互作用显著,是影响封存率最显著的参数之一。图5 (e) 、图5 (f) 为温度一定时压力与液固比的交互作用CO2封存率的影响,三维图基本呈拱形,说明液固比对于反应的影响更加明显,而2者的交互作用对于CO2的封存来说并不显著。
3) 最佳工艺条件。基于响应面曲线拟合结果,确定CO2封存率最大的反应条件为:85 ℃、0.5 MPa、液固比7.5 mL·g−1,在此条件下,模型预测值为66.9%。同时,在上述条件下进行含盐污水协同电石渣湿法矿化封存CO2实验,3次平行实验所得CO2封存率的平均值为66.1%,电石渣实际固碳量为661 g·kg−1,实验值与预测值的误差小于1.5%。因此,通过上述方法可高效准确获得矿化封存CO2实验的最佳工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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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化工含盐污水和去离子水为介质的电石渣矿化封存CO2封存率分别为59.59%和59.89%,基本持平,可以使用化工含盐污水代替去离子水作为反应介质。
2) 温度和液固比对CO2封存率的影响较大,压力影响较小。单因素优化实验条件下,在温度65 ℃、压力1.0 MPa和液固比5 mL·g−1时CO2封存率分别达到47.56%、52.79%和63.47%。
3) 温度和液固比之间的交互作用最为显著,温度和压力、液固比和压力的交互作用不显著。同时确定在反应温度85 ℃、初始反应压力0.5 MPa、液固比7.5 mL·g−1的最优工艺条件下,含盐污水协同电石渣矿化的CO2封存率为66.1%。
响应面曲线法优化含盐污水协同电石渣矿化封存CO2
Optimization of carbon dioxide sequestration by carbide slag mineralization with chemical salty wastewater by response surface method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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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针对电石渣湿法矿化消耗水资源较多的问题,采用实际化工含盐污水作为反应介质,开展电石渣湿法矿化封存CO2实验。探究温度、压力、液固比等单因素对电石渣矿化固碳封存率的影响,并采取Box-Behnken响应面曲线法对工艺条件进行优化。结果表明,污水和去离子水为介质的电石渣矿化封存CO2封存率分别为59.59%和59.89%。温度和液固比对CO2封存率的影响较大,压力影响较小,且在温度65 ℃、压力1.0 MPa和液固比5 mL·g−1的优化实验条件下的CO2封存率分别达到47.56%、52.79%和63.47%。响应面曲线法实验结果表明,温度和液固比之间的交互作用最为显著,温度和压力、液固比和压力的交互作用不显著。同时确定,在反应温度85 ℃、初始反应压力0.5 MPa、液固比7.5 mL·g−1的最优工艺条件下,含盐污水协同电石渣矿化的CO2封存率为66.1%。本研究结果可为研发“气 (CO2) - 液 (含盐污水) - 固 (电石渣) ”协同的二次资源循环利用技术提供参考。Abstract: In view of the problem that the wet mineralization of carbide slag consumes a lot of water resource, an experimental study on carbon dioxide sequestration by carbide slag wet mineralization was carried out using actual chemical salty wastewater as the reaction medium. The effect of temperature, pressure, liquid-solid ratio and other single factors on carbon sequestration rate of calcium carbide slag was studied, and then Box-Behnken response surface curve method was used to optimize the process condition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CO2 sequestration rates of calcium carbide slag mineralization with wastewater and deionized water as media were 59.59% and 59.89%, respectively, basically unchanged. The experiment revealed that temperature and liquid-solid ratio had a great influence on CO2 sequestration rates, while pressure had a small influence. Under the optimized experimental conditions of temperature 65 ℃, pressure 1.0 MPa and liquid-solid ratio 5 mL·g−1, the CO2 sequestration rate reached 47.56%, 52.79% and 63.47%, respectively. The results of response surface curve method showed that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emperature and liquid-solid was the most significant, while temperature and pressure, liquid-solid and pressure were not significantly interacted. At the same time, under the optimal conditions of reaction temperature 85 ℃, initial reaction pressure 0.5 MPa and liquid-solid ratio 7.464 mL·g−1, the CO2 sequestration rate of salt wastewater coordinated calcium carbide slag mineralization reached 66.1%. This study can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synergy technology of the secondary resource cycle of the industrial enterprise “three pollutants emissions”, for example CO2, salty wastewater and calcium carbide s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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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氯乙烯(TCE)作为氯代烃的一种,具有水溶性差、易吸附于土壤以及化学结构稳定等特点,因此,其很难从低渗透土壤介质中被去除。长期存在于土壤介质中的TCE作为污染源,会持续污染土壤和地下水,并严重威胁着人类健康[1-2]。近年来,表面活性剂由于对氯代烃污染物具有增溶作用,故其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表面活性剂可分为阳离子型表面活性剂、阴离子型表面活性剂和非离子型表面活性剂。大量研究[3-6]表明,阳离子型表面活性剂较容易吸附到土壤颗粒上,而阴离子型表面活性剂容易与土壤中的阳离子共沉淀,相比于阳离子型和阴离子型表面活性剂,非离子型表面活性剂由于其临界胶束浓度低,具有更好的增溶能力和经济效益。作为非离子型表面活性剂,吐温-80(Tween-80)具有非离子型表面活性剂的许多优点,如水溶性好、稳定性高、受电解质和酸碱等外部因素影响较小等。此外,与其他非离子型表面活性剂相比,Tween-80具有成本低、对土壤和地下水中微生物的毒性弱等优点[7-8]。因此,Tween-80已广泛应用于土壤和地下水中氯代烃污染物的增溶过程中。然而,为了防止二次污染,Tween-80增溶后的TCE溶液需要进一步处理,但含有表面活性剂的TCE会被Tween-80形成的胶束包裹,从而影响TCE的处理效果[9]。因此,如何高效去除含表面活性剂Tween-80的水相中的TCE是当前亟待解决的一个技术难题。
高级氧化技术(AOPs)因具有高效快速的特性,常被用于处理含有表面活性剂水溶液中的污染物[10-11]。在高级氧化技术中,常用的氧化剂主要有臭氧[12]、过氧化氢[13-14]、过硫酸盐[15-16]和过碳酸钠[17-18]等。过碳酸钠(Na2CO3·1.5H2O2,SPC)被称为固体过氧化氢(H2O2),是一种实用价值较高的绿色氧化剂。作为H2O2的载体,SPC与水混合时可以释放出H2O2[19]。其分解产物通常为水、二氧化碳和碳酸钠,故其具有无毒性及无二次污染的优势。与传统的H2O2相比,SPC具有价格低廉、操作安全、方便储存运输和适用pH范围广等优点[20]。与过硫酸盐相比,SPC可以通过引入碳酸根,以保证水环境pH不致过低,进而降低氧化过程酸性条件对水环境中微生物的影响[21]。基于上述优点,近年来SPC在污染场地修复中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22-23]。
与传统Fenton反应[24]相似,Fe(Ⅱ)可以活化SPC用于降解各种污染物。然而,该体系反应速度过快,Fe(Ⅱ)迅速转化为Fe(III),不能持续降解污染物,制约了其在实际中的应用。纳米零价铁(nZVI)作为一种环境友好型催化材料,与普通铁粉相比,具有更强的还原能力和更好的迁移能力,近年来常用于污染场地修复[25-26]。但是该过程耗时长、成本高。采用nZVI活化SPC需要降低溶液的pH,因为只有在酸性条件下nZVI表面才被腐蚀且释放出Fe(Ⅱ)。
迄今为止,将nZVI与Fe(Ⅱ)协同活化SPC应用于降解有机污染物(含表面活性剂)的研究尚鲜有报道。本研究基于Fe(Ⅱ)与SPC释放的H2O2反应产生强氧化性的羟基自由基(·OH)的过程中,也同时降低溶液pH的特点,通过nZVI自身腐蚀逐步释放Fe(Ⅱ),及时地将体系中产生的Fe(III)转化为Fe(Ⅱ),以期达到持续强化的协同效果。nZVI协同Fe(Ⅱ)活化SPC体系既能克服单独的Fe(Ⅱ)活化SPC时不能持续高效降解TCE的缺点,也能克服单独的nZVI不能活化SPC的不足,具有较高的潜在应用价值。鉴于此,本研究以含Tween-80的水相中TCE为研究对象,SPC/Fe(Ⅱ)/nZVI为反应体系,主要探究了在Tween-80存在下该反应体系降解TCE的有效性;分别考察了Tween-80浓度、溶液初始pH以及无机阴离子对TCE降解效果的影响;最后考察了该体系中活性氧自由基的类型及其对TCE降解的作用机制。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剂与仪器
试剂:SPC购于Acros Organics上海公司;TCE、七水合硫酸亚铁(FeSO4·7H2O)、硫氰酸铵和硝酸钴购于阿拉丁试剂(上海)有限公司;Tween-80、正己烷、氢氧化钠(NaOH)、碳酸氢钠(NaHCO3)和氯化钠(NaCl)购于上海泰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硝基苯(NB)、四氯化碳(CT)、异丙醇(IPA)、氯仿(CF)和硫酸(H2SO4)购于上海凌峰化学试剂有限公司。以上试剂均为分析纯,直接使用。纳米零价铁(纯度>99%,平均粒径50 nm)购于上海超威纳米科技有限公司。所有实验用水均为超纯水。
实验仪器:Agilent 7890A型气相色谱仪(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LC-20AT型高效液相色谱仪(日本岛津公司);85-2型恒温磁力搅拌器(上海闵行虹浦仪器厂);SDC-6型低温恒温槽(宁波新芝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DR-6000型紫外分光光度计(哈希水质分析仪器有限公司);P8-10型pH测定仪(德国Sartorius公司);XW-80A型涡旋振荡器(上海青浦沪西仪器厂);Classic UV MK2型超纯水机(英国ELGA公司);AL204型电子分析天平(瑞士Metter-Toledo集团);SK2200LH型超声波清洗器(上海科导超声仪器有限公司)。
1.2 实验方法
首先用超纯水配制TCE和Tween-80混合母液,之后将母液稀释至所需浓度(TCE=0.15 mmol·L−1,Tween-80=13 mg·L−1),置于带夹层的实验反应器中(有效体积250 mL,内径6 cm,高度9 cm),采用低温恒温槽使反应温度控制在20 ℃。为确保反应溶液混合均匀,将反应器置于磁力搅拌器上(转速为600 r·min−1)。实验过程中依次加入所需量的FeSO4·7H2O、nZVI和SPC,开始反应计时,在既定时间点取样,并与正己烷快速混合,以终止反应,样品通过气相色谱仪分析。除考察溶液初始pH的影响外,其他实验均不调整溶液pH。所有实验设2个平行样,结果取平均值。
1.3 分析方法
溶液中TCE和CT浓度均采用气相色谱仪分析测定。其中TCE分析条件:电子俘获检测器(ECD),自动进样器(Agilent 7693),DB-VRX色谱柱(长60 m、内径250 μm、膜厚1.4 μm),进样口和检测器温度分别为240 ℃和260 ℃,色谱柱温度为75 ℃,载气为氮气,进样量为1.0 µL,分流比20∶1。在分析CT时,除色谱柱温度为100 ℃外,其余条件与TCE一致。
溶液中NB浓度采用高效液相色谱仪分析测定。分析条件:紫外可见光检测器(UV),C18反相色谱柱(250 mm×4.6 mm,5 µm),流动相由40%超纯水和60%色谱级甲醇组成,进样量为10 µL,检测器温度为35 ℃,流量为1.0 mL·min−1。
溶液中Tween-80浓度采用紫外分光光度计(波长623 nm,显色剂(NH4)2Co(SCN)4)测定[27]。
2. 结果与讨论
2.1 nZVI的表征
nZVI的TEM结果如图1所示,单一的nZVI颗粒具有典型的核壳结构,内部为新鲜的纳米零价铁,外部为氧化物薄膜,颗粒的平均粒径为50~100 nm。颗粒与颗粒之间有团聚现象,呈球形链状排列聚集在一起,与已有研究报道的典型纳米零价铁的形貌特征[28]一致。nZVI的XRD特征图谱如图2所示。与JCPDS粉末衍射标准卡数据[JCPDS 06-0696]比对后可以看出,在2θ=44.6°处有很强的α-Fe0特征衍射峰。为了分析nZVI材料的化学元素组成,本研究对nZVI进行了EDS分析,结果如图3所示。EDS分析显示,nZVI材料中C、O和Fe元素的质量分数分别为1.21%、2.48%和92.59%,表明在nZVI表面形成了铁氧化物,这与nZVI的TEM分析得出的铁的氧化物外壳组成结果相符合。
2.2 nZVI/Fe(Ⅱ)协同活化SPC降解TCE(含Tween-80)的有效性
图4为TCE分别在nZVI、SPC/nZVI、Fe(Ⅱ)/nZVI、SPC/Fe(Ⅱ)和SPC/Fe(Ⅱ)/nZVI等体系中的降解效果。其中,SPC、Fe(Ⅱ)和TCE初始浓度分别为0.6、0.6和0.15 mmol·L−1,nZVI和Tween-80初始浓度分别为25 mg·L−1和13 mg·L−1。空白组实验结果表明,当体系中未投加任何药剂时,60 min内,因挥发损失的TCE量小于5%,可以忽略不计。虽然有研究[29]报道,nZVI可以通过还原作用有效去除TCE,但是通常需要较大的nZVI投加量和较长的反应时间,且在单独投加nZVI时,TCE在60 min内的去除率仅为8.5%,因此,在本研究中少量的nZVI在短时间内无法有效去除TCE。在Fe(Ⅱ)/nZVI体系中,TCE的去除率也仅有7.7%,这与单独投加nZVI时所得到的结果相似。在SPC/nZVI体系中,TCE的去除率为8.3%,这说明单独的nZVI不能有效活化SPC。这是因为在SPC/nZVI体系中,反应过程中溶液的pH始终维持在10左右,在此条件下,nZVI难以腐蚀释放Fe(Ⅱ),进而阻碍了活性氧自由基的产生,且少部分腐蚀产生的Fe(Ⅱ)也会因为pH升高导致Fe(Ⅱ)沉淀,从而失去催化活性。而在SPC/Fe(Ⅱ)体系中,虽然TCE的降解率达到64.5%,但反应过于迅速,在3 min时,反应即终止,不能持续高效降解TCE。ZANG等[30-31]探究了SPC/Fe(Ⅱ)体系对水溶液中以及泥浆系统中TCE的降解效果,结果显示TCE最终去除率均可达到95%以上,然而SPC/Fe(Ⅱ)体系的反应过于迅速,导致SPC和Fe(Ⅱ)的利用率降低,不能持续降解污染物。臧学轲[32]还探究了羟胺促进柠檬酸-Fe(Ⅱ)活化过碳酸钠降解TCE,发现盐酸羟胺能有效地将Fe(III)还原为Fe(Ⅱ),强化降解TCE,然而该体系中加入的药剂种类较多,且加入盐酸羟胺以及柠檬酸会导致地下水中化学需氧量的升高,从而容易导致二次污染和修复成本的增高。而在SPC/Fe(Ⅱ)/nZVI体系中,3 min时TCE的降解率为73.9%,60 min时TCE基本完全去除(97.3%),既克服了单独的Fe(Ⅱ)活化SPC时不能持续高效降解TCE的缺点,也克服了单独的nZVI不能活化SPC的不足,表明Fe(Ⅱ)与nZVI起到了良好的协同活化SPC的作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nZVI和Fe(Ⅱ)协同活化SPC能够持续高效降解TCE。这主要是因为:在该体系中,Fe(Ⅱ)先活化SPC释放的H2O2,产生羟基自由基(·OH)(如式(1)和式(2)所示),TCE被快速氧化降解;同时Fe(Ⅱ)会被快速氧化成Fe(III),投加的Fe(Ⅱ)被迅速消耗完,经检测,反应3 min时Fe(Ⅱ)的量与最初投加的0.6 mmol·L−1的Fe(Ⅱ)量相比较,Fe(Ⅱ)量迅速下降为0.03 mmol·L−1。而此后TCE仍继续缓慢降解,一方面这是由于Fe(Ⅱ)活化SPC降解TCE后溶液的pH降低(pH由5.20降为3.74),促使nZVI腐蚀释放Fe(Ⅱ)[33](如式(3)所示),在nZVI表面产生活性氧自由基,TCE被进一步缓慢降解;另一方面,nZVI也可以将体系中产生的Fe(III)部分还原为Fe(Ⅱ)(如式(4)所示)。综上可知,nZVI和Fe(Ⅱ)可以协同活化SPC降解TCE(含Tween-80)。
Na2CO3⋅1.5H2O2→Na2CO3+1.5H2O2 (1) H2O2+Fe(II)→OH−+⋅OH+Fe(III) (2) Fe0+2H2O→Fe(II)+H2+2OH− (3) Fe0+2Fe(III)→3Fe(II) (4) 2.3 Tween-80浓度对TCE降解的影响
为了探究Tween-80浓度对TCE降解效果的影响,固定SPC、Fe(Ⅱ)、nZVI和TCE的初始浓度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25 mg·L−1和0.15 mmol·L−1,分别投加不同浓度的Tween-80(0、7、13、130、260 mg·L−1),结果如图5所示。在SPC/Fe(Ⅱ)/nZVI体系中,TCE的降解率分别为98.6%、98.5%、97.3%、50.2%和19.4%。这表明随着Tween-80浓度的增加,TCE的降解率逐渐降低,Tween-80的加入会抑制TCE的降解,Tween-80浓度越高,抑制效果越明显。这是因为当表面活性剂Tween-80达到临界胶束浓度(CMC,13 mg·L−1)时,Tween-80分子会形成胶束,将TCE包裹在内,由于该体系中产生的·OH不具有选择性,·OH只有先破坏包覆TCE的Tween-80胶束后[34],才能与TCE进行反应。综上可知,SPC/Fe(Ⅱ)/nZVI体系中过多的Tween-80会与TCE竞争·OH,进而不利于TCE的降解。
为了验证Tween-80是否会在反应过程中与TCE竞争·OH,表1呈现了初始浓度为260 mg·L−1的Tween-80在SPC/Fe(Ⅱ)/nZVI和SPC/Fe(Ⅱ)/nZVI/TCE 2体系中浓度的变化结果。实验结果表明,在60 min内,2个体系中Tween-80的浓度分别下降至205 mg·L−1和199 mg·L−1,下降幅度基本相同,说明在SPC/Fe(Ⅱ)/nZVI体系中(无论有无TCE),Tween-80均会被部分去除。该结果进一步证实了Tween-80可以与·OH发生反应,Tween-80和TCE在反应过程中均会被降解,因此,Tween-80的存在会影响TCE的去除。
表 1 Tween-80(初始浓度260 mg·L−1)在有无TCE体系中浓度的变化Table 1. Changes of concentration of Tween-80 (the initial concentration 260 mg·L−1)in systems with or without TCE反应时间/min SPC/Fe(II)/nZVI Tween-80浓度/(mg·L−1) SPC/Fe(II)/nZVI/TCE Tween-80浓度/(mg·L−1) 0 260 260 3 239 233 15 207 228 30 208 218 60 205 199 2.4 SPC/Fe(Ⅱ)/nZVI体系中TCE(含Tween-80)的降解机制
目前已经有许多研究证实,在Fenton反应过程中,起主要作用的是·OH,而
O−2 ·也参与部分反应[35]。为了考察在Tween-80存在的情况下SPC/Fe(Ⅱ)/nZVI体系中活性氧自由基的类型,实验中选择NB和CT分别作为·OH和O−2 ·的化学探针[36-37],研究在不同Tween-80浓度(0、13、130 mg·L−1)下探针化合物的降解情况。在本次实验中,SPC、Fe(Ⅱ)、nZVI的投加量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25 mg·L−1,NB和CT的浓度均为0.15 mmol·L−1。由图6(a)可知,因NB挥发产生的损失较小(< 5%)。当Tween-80的浓度从0 mg·L−1分别增加到13 mg·L−1和130 mg·L−1时,在60 min时NB的降解率由42.2%分别降低至39.2%和19.3%。这说明在SPC/Fe(Ⅱ)/nZVI体系中产生了·OH,但Tween-80的存在会消耗部分·OH,Tween-80浓度越高,消耗的·OH越多。由图6(b)可知,因CT挥发产生的损失也比较小(< 4%),不同Tween-80浓度下CT的降解率分别为12.7%(0 mg·L−1)、11.8%(13 mg·L−1)、13.1%(130 mg·L−1),此结果说明在Tween-80存在下,该体系中也产生了O−2 ·。化学探针实验已经证实了SPC/Fe(Ⅱ)/nZVI体系(Tween-80存在的情况下)中·OH和
O−2 ·的存在。为了进一步确定该体系中TCE降解起主导作用的自由基,实验选用IPA和CF分别作为·OH和O−2 ·的淬灭剂[38]。在本次实验中,SPC、Fe(Ⅱ)、nZVI、TCE和Tween-80的投加量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25 mg·L−1、0.15 mmol·L−1和13 mg·L−1,淬灭剂IPA和CF的浓度均为50 mmol·L−1,在设定时间点测定TCE的降解率,结果如图7所示。当反应体系中没有淬灭剂时,在60 min时TCE的降解率为97.3%。加入过量IPA后,TCE降解率仅有14.4%,这说明·OH在TCE降解过程中起主导作用;加入过量CF后,TCE的降解率降低到58.3%,与IPA相比,CF对TCE降解的影响较小,O−2 ·主要是将Fe(III)还原为Fe(Ⅱ)[39](如式(5)所示),进而产生更多的·OH,间接促进溶液中TCE的去除。综上可知,在SPC/Fe(Ⅱ)/nZVI体系(Tween-80存在的情况下)中,·OH和O−2 ·对TCE的降解均起到一定的作用,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是·OH,但也不能忽视O−2 ·的作用。O2−⋅+Fe(Ⅲ)→O2+Fe(II) (5) 2.5 溶液初始pH对TCE(含Tween-80)降解的影响
为探究在Tween-80存在下溶液初始pH对SPC/Fe(Ⅱ)/nZVI体系降解TCE的影响,实验选用0.1 mol·L−1的NaOH和H2SO4溶液将溶液初始pH调整为2.0、4.0、5.20(未调整)、6.0和8.3。在本次实验中,SPC、Fe(Ⅱ)、nZVI、TCE、Tween-80的投加量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25 mg·L−1、0.15 mmol·L−1、13 mg·L−1。由图8可知,反应溶液在未调整时的初始pH为5.20,60 min时溶液的pH为3.69,TCE的降解率为97.3%。用H2SO4调整溶液初始pH至2.0和4.0时,对TCE的降解效果影响比较小,且反应后溶液的最终pH分别为2.12和3.65。用NaOH调整初始pH至6.0和8.3时,体系中TCE的降解率有明显的下降,60 min时TCE的降解率分别为14.9%和4.4%,最终溶液pH分别升高至7.42和10.36,以上结果表明弱酸性或碱性条件不利于该体系中TCE的去除。由于溶液pH对Fenton反应的影响很大,通常取最佳pH为3左右[40],在此条件下·OH的产生量最高。溶液初始pH的提高,会导致Fe(Ⅱ)沉淀,减少了Fe(Ⅱ)的有效浓度,影响体系中·OH的产生。而溶液初始pH为2.0、4.0和5.2时,其相应的终点pH分别为2.12、3.65和3.69,这说明在溶液初始pH为2.0~5.2时,不存在由于反应过程中pH升高导致Fe(Ⅱ)沉淀而失去催化活性的情况。但是,在碱性条件下,nZVI不易转化为Fe(Ⅱ),·OH的氧化能力也比较弱[41],因此,TCE的降解率明显下降。综上可知,在Tween-80存在下,溶液初始pH为2.0~5.2时,SPC/Fe(Ⅱ)/nZVI体系可有效去除TCE。
2.6 无机阴离子对TCE(含Tween-80)降解的影响
为探究在Tween-80存在下无机阴离子对SPC/Fe(Ⅱ)/nZVI体系降解TCE的影响,实验选用水中最常见的Cl−和
HCO−3 作为阴离子的代表。在本次实验中,SPC、Fe(Ⅱ)、nZVI、TCE、Tween-80的投加量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25 mg·L−1、0.15 mmol·L−1、13 mg·L−1,投加不同浓度的NaCl和NaHCO3(0、1、10、100 mmol·L−1)。如图9所示,当Cl−浓度为0、1和10 mmol·L−1时,该体系中TCE在60 min内的降解率分别为97.3%、92.2%、92.7%,这说明低浓度的Cl−对TCE的降解影响并不明显。然而当Cl−浓度增至100 mmol·L−1时,TCE的降解率可降低至86.5%,这是因为Cl−可以淬灭体系中产生的·OH[42],生成比·OH活性低的自由基(如式(6)~式(8)所示),不利于TCE的降解;此外,由于Fe(Ⅱ)与Cl−络合降低了活性,因此,减少了体系中·OH的产生,降低TCE的去除率[43]。与Cl−相比,HCO−3 (浓度相同时)对TCE的抑制作用更明显。未加HCO−3 时TCE的降解率为97.3%,增加HCO−3 浓度至1、10、100 mmol·L−1时,TCE在60 min内的降解率分别降至17.7%、9.0%、3.8%。这是因为HCO−3 会使溶液的初始pH升高(由5.20分别升高至6.33、7.22、8.27),并使反应溶液具有一定的缓冲能力,促进了Fe(Ⅱ)形成沉淀,不利于nZVI转化为Fe(Ⅱ),影响体系中·OH的产生,最终导致TCE降解率的下降;此外,HCO−3 可与·OH反应生成HCO3·(如式(9)所示),与TCE竞争·OH,降低了体系对TCE的氧化能力[44]。虽然过碳酸钠在水中分解释放H2O2时产生的碳酸根离子(CO2−3 )可以与·OH反应生成碳酸根自由基(CO−3 ·)(如式(10)所示),从而影响TCE的降解效率,但幸运的是,·OH与目标污染物TCE的化学反应速率为4.0×109 L·(mol·s)−1,远高于碳酸根离子(CO2−3 )与·OH反应生成碳酸根自由基(CO−3 ·)的化学反应速率(3.0×108 L·(mol·s)−1)[45]。因此,在这个体系中,过碳酸根分解产生的碳酸根不会影响TCE的降解。Cl−+⋅OH→[ClOH]−⋅ (6) [ClOH]−⋅+H+→HClOH⋅ (7) HClOH⋅→Cl⋅+H2O (8) HCO3−+⋅OH→HCO3⋅+OH− (9) ⋅OH+CO32−→CO3−⋅+OH− (10) 3. 结论
1)在Tween-80存在下,nZVI与Fe(Ⅱ)协同活化SPC能够持续高效降解TCE,在TCE和Tween-80初始浓度分别为0.15 mmol·L−1和13 mg·L−1的溶液中,SPC、Fe(Ⅱ)和nZVI的投加量分别为0.6 mmol·L−1、0.6 mmol·L−1和25 mg·L−1时,在60 min内,TCE的降解率可达97.3%。
2)在SPC/Fe(Ⅱ)/nZVI体系中,Tween-80的存在会抑制TCE的降解,Tween-80浓度越高,抑制效果越明显。
3)在SPC/Fe(Ⅱ)/nZVI体系(Tween-80存在的情况下)中,产生·OH和
O−2 ·自由基,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是·OH,但也不能忽视O−2 ·的作用。4)在Tween-80存在下,溶液初始pH为2.0~5.2时,SPC/Fe(Ⅱ)/nZVI体系可有效去除TCE;溶液中Cl−的存在对TCE的抑制效果不明显,而
HCO−3 的抑制效果较为明显。 -
表 1 反应前后溶液组分变化
Table 1. Change of solution composition before and after reaction
mg·L−1 样品 Cl− NO3− SO42 Ca2+ K+ Mg2+ Na+ 化工含盐污水 4 484 102 3 565 897 231 525 1 927 反应后滤液 4 087 93 617 556 171 221 617 表 2 反应前后电石渣化学组成
Table 2. Chemical composition of calcium carbide slag before and after reaction
% 样品 Na2O MgO Al2O3 SiO2 SO3 Cl CaO TiO2 Fe2O3 SrO K2O NiO 反应前电石渣 0.020 0.170 0.950 2.700 0.470 — 90.900 — 0.170 — — — 反应后电石渣 0.549 0.523 0.658 1.900 1.990 0.615 93.100 0.072 0.192 0.079 0.102 0.177 表 3 响应面实验结果
Table 3.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response surface methodology
实验编号 A/ ℃ B /MPa C/(mL·g−1) K/% 1 45 0.5 5 62.6 2 85 0.5 5 63.1 3 45 1.5 5 63.9 4 85 1.5 5 56.0 5 45 1.0 2 59.8 6 85 1.0 2 36.0 7 45 1.0 8 51.9 8 85 1.0 8 56.4 9 65 0.5 2 47.5 10 65 1.5 2 51.1 11 65 0.5 8 64.9 12 65 1.5 8 59.2 13 65 1.0 5 62.4 14 65 1.0 5 63.6 15 65 1.0 5 61.7 注:A—温度;B—初始压力;C—液固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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