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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我国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土壤污染问题越来越严重[1]。钢铁厂、煤气厂和石油化工厂等企业在运营过程中产生大量多环芳烃,使得厂区及周边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含量极高[2]。多环芳烃具有低水溶性,很难被植物吸收或被微生物降解去除[3];加之污染物与土壤颗粒的长时间接触,对其吸附与老化的作用时间延长,使得这类有机污染物更难被去除[4-5]。因此,土壤中多环芳烃的有效去除成为土壤污染修复的难点之一。
目前,基于土壤淋洗技术的化学修复法得到广泛应用[6]。淋洗法具有适用范围广、处理容量大、效果显著等优点,是一种有效的污染土壤修复方法[7]。李爽等[8]以表面活性剂为淋洗剂对炼焦煤气厂污染土壤进行修复,提出复配表面活性剂TX-100/SDS对多环芳烃有显著的增溶效果。王晓光等[9]采用生物柴油作为淋洗剂对污染土壤中的高浓度多环芳烃进行淋洗去除。还有研究[2]对比了非食用性植物油、生物柴油、表面活性剂及其乳化合成的微乳液作为淋洗剂的增溶效果,结果表明乳化合成的微乳液对原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具有更显著的洗脱作用。
微乳液是由两种不相溶的液体在表面活性剂界面膜的作用下形成透明且热力学稳定的均相分散体系,通常由油相、水相、表面活性剂和助表面活性剂(简称助剂)构成[10-11],具有稳定、节能高效、界面张力低和增溶能力强等特点[12]。现阶段,微乳液已应用于萃取、纳米材料和药物载体制备,在石油工业和食品等领域也有应用[13]。但是,在土壤淋洗方面应用较少。如何利用微乳液的性质制备高效的土壤淋洗剂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本研究以表面活性剂及助表面活性剂、生物柴油、去离子水制备的微乳液作为洗脱去除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新型淋洗剂,以期在尽可能降低成本的前提下达到理想的去除效果,为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去除提供新方法,也为其他污染物的去除提供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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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滴定法制备微乳液淋洗剂,并绘制拟三元相图。固定拟三元相图的3个顶点分别为生物柴油(O)、混合表面活性剂(S)、水(W),将表面活性剂和助剂按一定质量比配成混合表面活性剂溶液备用。再将此溶液与生物柴油按照不同比例混合(质量比为1∶9、2∶8、3∶7、4∶6、5∶5、6∶4、7∶3、8∶2、9∶1),分别置于100 mL试剂瓶中,边搅拌边滴加水,记录溶液从澄清到混浊的边界点用量,绘制出拟三元相图。连接相图中微乳液的形成或破坏的边界点,微乳液区以L表示,乳状液区以E表示,如图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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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表面活性剂复配种类。实验选择二元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和三元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准确称取2 g Tween-80和2 g TX-100,用于制备二元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准确称取2 g Tween-80、2 g Span80和2 g PEG400,用于制备三元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将复配表面活性剂和助剂按质量比Km=1∶1配成混合表面活性剂溶液,按照1.1节实验方法制备微乳液,并绘制拟三元相图。
2)各组分配比对微乳液体系的影响。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依据表面活性剂复配种类的实验结果,实验设定的变化参数包括表面活性剂复配比例(3∶1、2∶1、1∶1、1∶2、1∶3)、助表面活性剂(异丙醇、正丁醇、正戊醇)、表面活性剂与助表面活性剂的比值(1∶2、1∶1、2∶1、4∶1),制备微乳液,并绘制拟三元相图。
3)制备条件对微乳液体系的影响。表面活性剂复配比例、助表面活性剂、表面活性剂与助表面活性剂的比值为实验1.2得出的最佳配比。实验设定的变化参数包括温度(20、25、30、35、40、50 ℃)、pH(5、6、7、8、9、13),制备微乳液,并绘制拟三元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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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试污染土壤样品采自辽宁某钢铁厂周边区域,多环芳烃总浓度为70.07 mg·kg−1,主要多环芳烃及其浓度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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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乳液与不同类型淋洗剂的洗脱效果对比。称取20 g污染土壤样品。以浓度均为28%的Tween-80、TX-100、Tween-80∶TX-100=1∶1复配表面活性剂、生物柴油(纯物质)、微乳液作为5种不同类型的淋洗剂,固定振荡时间为16 h,淋洗剂与土壤的液固比为8∶1,每个处理3个平行;洗脱后,于恒温振荡器中室温振荡后离心10 min,倒掉上清液,取出5 g淋洗后土壤样品进行前处理,使用高效液相色谱测定进行分析,并比较洗脱前后多环芳烃浓度差异,计算去除率。
2)淋洗剂与土壤液固比的影响。称取20 g污染土壤样品。以微乳液为淋洗剂,固定振荡时间,设置淋洗剂与土壤的液固比分别为1∶1、2∶1、4∶1、8∶1,每个处理3个平行;洗脱、振荡后离心10 min,取出5 g土壤样品进行前处理,测定分析并计算去除率。
3)振荡洗脱时间的影响。称取20 g污染土壤样品。以微乳液为淋洗剂,固定液固比,设置振荡时间分别为2、4、8、16 h,每个处理3个平行;洗脱、振荡后离心10 min,取出5 g土壤样品进行前处理,测定分析并计算去除率。
4)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对洗脱效果的影响。称取20 g污染土壤样品。由实验1.2得出的最佳组合配制混合表面活性剂溶液,以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按照3∶7、5∶5、6∶4制备得到的微乳液作为淋洗剂Ⅰ、Ⅱ、Ⅲ。在由1.4得出的最佳液固比及振荡时间的条件下进行洗脱实验,每个处理3个平行;洗脱、振荡后离心10 min,取出5 g土壤样品进行前处理,测定分析并计算去除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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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机械振荡抽提法分析土壤样品中的多环芳烃。准确称取5 g污染土壤样品,置于50 mL玻璃瓶中,加入 20 mL丙酮、15 mL二氯甲烷和10 mL氯化钠溶液,加盖密封后置于摇床,于120 r·min−1、30 ℃的条件下,振荡16 h,取出静置1 h左右,用移液管移出10 mL上层有机相过净化柱,氮气吹干后,用乙腈定容后转入色谱进样瓶,使用高效液相色谱进行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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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效液相色谱仪(安捷伦1200系列),色谱柱为C-18柱,使用荧光、紫外检测器进行检测。对于钢铁厂土壤的待检测样品,色谱条件为:柱温30 ℃、流动相为乙腈和水、流速为0.8 mL·min−1、进样量10 μL。各种多环芳烃均在其各自的发射/激发波长下进行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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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乳液体系组分的确定是制备微乳液的关键。由于不同微乳液体系的稳定组成范围不同,因此,微乳液体系在用作淋洗剂前都需对稳定性进行研究,要求其稳定范围宽,对温度、pH变化不敏感[11]。常用的评价微乳液稳定性的指标有微乳区L面积的大小和溶水量等。在一定范围内,形成微乳区面积越大,溶水量越高,微乳液的稳定性越好[13]。本研究选择微乳区面积和溶水量为评价指标,探究影响微乳液稳定性的主要因素。
1)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对微乳液的影响。离子表面活性剂在水体中易与强电解质发生反应,受酸碱环境影响较大,在水体中性质不稳定。相比而言,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在水中不发生电离,具有较强的稳定性[14]。因此,本研究选择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复配制备微乳液。表面活性剂复配体系对微乳液的影响结果见图2。可以看出,当2种表面活性剂Tween-80∶TX-100=1∶1复配时,无论助剂选择异丙醇、正丁醇还是正戊醇,微乳液微乳区的面积都比3种表面活性剂Tween-80∶Span80∶PEG400=1∶1∶1复配大。因此,二元表面活性剂复配制得的微乳液体系更加稳定。在制备微乳液的过程中,表面活性剂是使油水乳化的重要物质,其种类将直接影响微乳液的结构及稳定性。有研究[15]表明,单一表面活性剂较难满足多组分体系的微乳化要求,而复配表面活性剂的乳化效果要优于单一表面活性剂[16]。这是因为,2种表面活性剂进行复配后产生了协同作用,使得表面活性剂分子间的排斥力降低,有助于微乳液体系的形成[2, 17]。但是,本研究中的2种表面活性剂复配形成微乳液体系的稳定性优于3种表面活性剂。这可能是因为,在3种表面活性剂进行复配的过程中,分子间没有形成稳定的相互作用,因而形成的微乳液体系稳定性不佳。
2)表面活性剂复配比例对微乳液的影响。表面活性剂复配比例对微乳液的影响结果见图3。可以看出,当Tween-80∶TX-100=1∶1时,微乳区面积最大。这是因为,表面活性剂能够改变溶液体系的界面状态,降低油/水界面张力[18]。其用量直接影响增溶生物柴油的量,从而影响了微乳液粒径大小和体系的稳定性。此外,2种表面活性剂Tween-80和TX-100复配且比例为1∶1时,混合胶束间的排斥作用达到最小,从而增强了2种非离子表面活性剂间的吸引力,表面活性剂分子相互靠近的概率增加,并在油水界面达到有效吸附,降低了界面张力,体系的临界胶束浓度(CMC)下降[19],易形成胶束溶液并发生溶胀形成稳定的微乳液体系[20]。
3)助表面活性剂对微乳液的影响。不同助表面活性剂对微乳液影响的结果如图4所示。可以看出,以正丁醇为助剂制备微乳液,微乳区面积明显较大。这是因为,在微乳液的制备过程中,助剂可以协助表面活性剂降低油/水界面张力,增加界面膜的流动性,以减少微乳液形成时的界面弯曲能[21]。碳原子数较小的助剂醇,其分子体积相对较小,因此可以插入胶束中间,起到增溶作用。随着碳原子数增加,可以增溶的接触面积增加。而当碳原子数继续增加,根据胶束增溶机理,醇很难插入到亲水基团之间,扩大增溶面积,效果反而变差[22-24]。此外,随着碳链的增长,醇在水中的溶解度降低,而在生物柴油中的溶解度升高。由于异丙醇在水中的溶解度较大,而正戊醇在生物柴油中的溶解度较大,导致他们在界面层上的吸附量较少,因此增溶水量较小。正丁醇在水和生物柴油中溶解度都相对较小,因而在界面层中的吸附量最多,增溶水量最大,微乳液微乳区面积也最大,体系最稳定[13]。
4)复配表面活性剂与助表面活性剂比值对微乳液的影响。复配表面活性剂与助表面活性剂比值对微乳液的影响结果如图5所示。2种表面活性剂进行复配,与正丁醇制备混合表面活性剂,改变Km的值时,微乳液微乳区面积也发生改变。随着Km值减小,微乳区L面积先逐渐增大,当Km值为1(即两者的比例为1∶1)时,微乳区L的面积达到最大;随后,又随Km值的减小而减小。其原因可能是,随着正丁醇含量的增加,醇分子逐渐渗透至表面活性剂界面膜中,增加了界面膜的弯曲弹性,促进了微乳液的形成。正丁醇含量的继续增加,使得微乳区域减小。这可能是因为表面活性剂相对含量减少,导致其在油/水界面的密度下降,不足以维持较低的油/水界面张力,引起相界面稳定性下降,微乳结构破坏[25]。
5)温度对微乳液的影响。温度对微乳液的影响如图6所示。高温时,微乳液微乳区L面积较小。这是因为,温度改变了表面活性剂与助表面活性剂分子在油/水界面上的几何排列,从而影响了微乳液液滴的形成[12]。当温度较高时,微乳液形成过程中的原料分子比较容易团聚,使得液滴的粒径增大,体系变得不稳定;常温时,温度与原料的熔点相近,更容易形成均一稳定的微乳液体系。
6) pH对微乳液的影响。pH对微乳液的影响结果如图7所示。观察不同的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的比例均可知,当去离子水的pH为7时,制备得到的微乳液体系溶水百分数最大,效果最好。而且,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的比为6∶4时,微乳液体系的溶水百分数整体效果比5∶5、3∶7的好。这说明,在一定范围内,微乳液体系制备的过程中混合表面活性剂的比例越大越好。
综合稳定性和经济性因素考虑得出:在室温时,两种表面活性剂Tween-80∶TX-100=1∶1进行复配,正丁醇为助剂,复配表面活性剂与助剂的质量比Km=1∶1制备混合表面活性剂,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在6∶4 (即7.7% Tween-80、7.7% TX-100、15.4%正丁醇、20.5%生物柴油),去离子水的pH=7时制备的微乳液为本研究的最优新型淋洗剂。此时微乳液微乳区L面积最大,体系最稳定,溶水百分数最高,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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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乳液与不同类型淋洗剂的洗脱效果对比。选取相同质量浓度的5种不同类型的淋洗剂(Tween-80、TX-100、TX-100∶Tween-80=1∶1、生物柴油、微乳液)淋洗钢铁厂多环芳烃污染土壤,结果如图8所示。微乳液对多环芳烃的洗脱效果最好,对钢铁厂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去除率高达89.7%,显著高于其他淋洗剂(P<0.05,n=3)。相较于微乳液,非离子表面活性剂Tween-80、TX-100对污染土壤中的多环芳烃去除率不高。两者按照比例为1∶1复配后,多环芳烃去除率虽比两者单独使用时高,但效果提升不明显。由此可见,由表面活性剂、生物柴油和去离子水乳化合成的微乳液,可以更有效地洗脱去除污染土壤中的多环芳烃。王卓然等[26]研究了复配表面活性剂洗脱处理多环芳烃污染土壤,结果表明,鼠李糖脂和Tween-80复配时,洗脱效果较使用单一表面活性剂有优势,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王晓光等[9]选用脂肪酸甲酯(生物柴油的主要成分)作为淋洗剂,修复煤气厂多环芳烃污染土壤,结果表明,脂肪酸甲酯可以有效去除污染土壤中高浓度的多环芳烃。由本研究结果可知,微乳液洗脱多环芳烃的效果最好,这可能是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间产生协同作用的结果。表面活性剂同时具有亲水基和亲油基,这种独特的双亲结构一方面可降低土壤颗粒对生物柴油的吸附,提高生物柴油的有效浓度;另一方面还可以提高多环芳烃的表观溶解度[2]。两者结合形成的微乳液可降低水土系统的自由能及表面张力,由此提高多环芳烃的去除率。
2)液固比及振荡时间对洗脱效果的影响。改变淋洗剂与原污染土壤的液固比,分别为1∶1、2∶1、4∶1、8∶1;改变淋洗剂的振荡时间,分别为2、4、8、16 h,考察液固比和振荡时间对钢铁厂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洗脱效果的影响,结果如图9所示。在液固比为4∶1和8∶1时,洗脱效果显著高于液固比为1∶1和2∶1 (P<0.05,n=3)。这是因为,随着液固比值的增大,液相体积、增溶容积都不断增大,使污染物与表面活性剂能够充分接触,从而提高洗脱效率。从经济角度考虑,可以采用液固比为4∶1的比例。
另外,总体上随着振荡时间的增长,多环芳烃去除率也呈现随之增大的趋势,在振荡8 h时多环芳烃去除率最高,显著高于2和4 h (P<0.05,n=3)。这是因为,土壤颗粒中的多环芳烃克服界面张力,溶解于微乳液油相的过程需要一定时间,随着振荡时间的增加,多环芳烃污染物溶解于淋洗剂中的量也越大。但是,达到足够的时间后,如果不及时分离淋洗剂和土壤颗粒,溶解于微乳液油相中的多环芳烃则又会冲破界面膜的作用力回到土壤固相中,从而导致去除效率略有降低[27]。
3)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对洗脱效果的影响。微乳液组分、结构及性质等因素对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去除率均能产生影响。采用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分别为3∶7、5∶5、6∶4的淋洗剂Ⅰ、Ⅱ、Ⅲ进行实验,探究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对钢铁厂污染土壤洗脱多环芳烃效果的影响,结果如图10所示。由此可知,淋洗剂Ⅲ对多环芳烃洗脱效果最好,对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去除率高达89.7%,显著高于其他2种淋洗剂(P<0.05,n=3)。这是因为,洗脱效果和淋洗剂的稳定性有关,淋洗剂体系越稳定,则体系内的表面张力越小;土壤中多环芳烃脱离土壤颗粒进入淋洗剂,溶解于生物柴油基微乳液的油相,需要克服的界面膜作用力越小,淋洗污染土壤效果越好。
孙翼飞等[2]采用2.5%的Tween-80分别与4 mL的非食用性植物油和4 mL的生物柴油制备微乳液,淋洗修复焦化厂多环芳烃污染土壤,去除率分别为25%和30%。相较于其他淋洗剂,应用表面活性剂和生物柴油制备的微乳液对污染土壤多环芳烃的去除效率最高。但GONG等[28]指出,该浓度的Tween-80和生物柴油制备的微乳液对多环芳烃的去除效率仍不够理想,效果不如生物柴油(20 mL的生物柴油,去除率为43.3%)。为了进一步提高多环芳烃的去除率,GONG等[28]采用微乳液与微生物联合修复法,虽将去除率提高至92.6%,但也相应提高了修复的成本。而本研究综合考虑了配制的组分、温度和pH等因素对微乳液制备的影响,确定了微乳液制备的最佳体系,对污染土壤多环芳烃的去除率高达90%左右,在节约成本的情况下极大地提高了多环芳烃的洗脱效率,具有较强的应用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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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室温时,对两种表面活性剂Tween-80∶TX-100=1∶1进行复配,以正丁醇为助剂,且复配表面活性剂与助剂的质量比Km=1∶1制备混合表面活性剂,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例在6∶4,去离子水pH=7时制备的微乳液溶水量最大,体系最稳定。
2)比较不同类型淋洗剂的效果,微乳液对多环芳烃的去除效率显著高于生物柴油、复配表面活性剂、单一表面活性剂。这表明,生物柴油基微乳液对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具有明显的增溶效果。其原因为,表面活性剂降低了土壤颗粒对生物柴油的吸附,从而增加有效淋洗剂的浓度,提高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洗脱效率。
3)土壤洗脱实验证明,土壤中多环芳烃的洗脱效率与淋洗剂和土壤的液固比、淋洗振荡时间、微乳液组分质量比等有关;液固比为4∶1,洗脱振荡时间为8 h,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的比为6∶4制备的微乳液,洗脱效果最好。
生物柴油基微乳液的制备及其对钢铁厂多环芳烃污染土壤的修复性能
Preparation of biodiesel-based microemulsion and its performance on the remediation of a steelworks soil contaminated with polycyclic aromatic hydrocarb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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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针对场地土壤中高浓度多环芳烃较难去除的问题,利用微乳液具有界面张力低、增溶能力强和体系稳定的特点,制备了污染土壤淋洗修复剂。采用表面活性剂、助表面活性剂、生物柴油为主要组分制备微乳液,优化微乳液最佳组分配比及制备条件,并比较表面活性剂、复配表面活性剂、生物柴油和微乳液等不同类型淋洗剂对钢铁厂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的去除效果。结果表明,最佳微乳液组分及pH条件为:7.7% Tween-80、7.7% TX-100、15.4%正丁醇、20.5%生物柴油、pH=7。在不同类型的淋洗剂中,微乳液淋洗剂对多环芳烃的去除率最高(89.7%),显著高于其他类型淋洗剂的效果。多环芳烃的去除率与淋洗剂和土壤的液固比、洗脱振荡时间等有关,确定的微乳液最佳修复条件为:液固比为4∶1、洗脱振荡时间为8 h。按混合表面活性剂与生物柴油比为6∶4制备的微乳液洗脱效果最佳。本研究结果可为高效去除污染土壤中多环芳烃打下基础。Abstract: Aiming at the difficulties in the removal of polycyclic aromatic hydrocarbons (PAHs) with high concentrations from contaminated soil, the washing agent for remediation of contaminated soil was prepared 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low interfacial tension, high solubility ability and stable system for microemulsion. Surfactants Tween-80 and TX-100, cosurfactant n-butanol, and biodiesel were taken as main components to prepare microemulsions. Component ratios and preparation conditions of the microemulsions were optimized, and the removal efficiencies of PAHs from a contaminated steelworks soil were compared among different kinds of washing agents: surfactants and their mixtures, biodiesel and the microemulsion.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optimum microemulsion components were 7.7% Tween-80, 7.7% TX-100, 15.4% n-butanol and 20.5% biodiesel, and the optimum microemulsion preparation pH was7. Among different types of washing agents, the removal rate of PAHs by the microemulsion washing agent was the highest (89.7%), which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by other types of washing agents. The removal rate of PAHs was related to the liquid-solid ratio of the washing agent and soil, and shaking time; the optimal conditions for the remediation with the microemulsion was liquid-solid ratio of 4∶1 and shaking time of 8 h. The microemulsion prepared with surfactant mixture-biodiesel ratio of 6∶4 showed the best soil washing effect and PAH removal. The microemulsion washing agent prepared in this study provides a new method for the efficient removal of PAHs in contaminated so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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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热资源作为一种集水、矿和热为一体的清洁能源,还兼具医疗和旅游价值,是极具开发潜力的一种新型能源. 在经过补给后进入深部的地热水其赋存环境、运移规律和反应过程相当复杂,同时受到热力、水力以及化学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地热水复杂的形成过程也导致了难以对地热系统进行全面系统的了解,而开展地热系统成因模式、水岩相互作用过程研究对推进地热系统的了解有极大帮助[1]. 海南岛的地热资源呈现出以中低温为主、出露点多、储量大的特点,开发利用潜力巨大,具有代表性的琼海官新地热田、儋州兰洋温泉、保亭七仙岭温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开发利用. 随着地热资源的大面积开发,地热水高氟的特点而导致的氟污染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2].
氟作为自然界中常见的元素,主要来源于深部地壳和地幔,以吸附态氟离子、固体氟化物以及氟矿石颗粒等赋存形态广泛分布于岩石圈、水圈、土壤圈中[3]. 氟是人体生长发育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微量元素,在人体微量元素含量的第三位,摄入适量的氟能够预防龋齿和骨质疏松,但是人体对氟的最佳摄入量的范围十分小[4]. 当氟浓度的摄入量过大时,会导致矿化过度或异位矿化的病理现象,即地方性氟中毒. 地方性氟中毒广泛分布于中国各个地区,患病人数超过1亿,为降低患病人数国家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过量的氟对土壤中各类微生物和植物的生长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危害,同时也会造成人体肾上腺素功能紊乱[5].
地下热水的含氟量通常高于同地区的地表水和地下水,含量通常介于3—10 mg·L−1,远高于中国饮用水标准中规定的1 mg·L−1. 在地热资源当前大规模应用的情况下,高氟含量尾水的排放对于水、土壤环境中氟含量的影响将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20世纪以来,有关于水环境中氟的研究日益增多,吕晓立[6]对新疆塔城盆地的含氟地下水的分布特征和富集规律进行了分析,李成城[7]总结了运城盆地的高氟地下水的成因机制,但地下热水中氟的研究却比较少. 琼北地区温泉出露点多,地热水中氟含量高,在开发过程中对环境的潜在威胁大. 针对这一问题,本文通过对琼北地区的地质资料、水化学数据、同位素数据进行分析,探究地热水的富集规律和分布特征. 探究内容可以为研究区防治地热水污染提供参考,同时对地热资源合理开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1. 材料与方法(Materials and Methods)
1.1 研究区域
如图1(a)所示,研究区位于中国海南岛的中北部,四面环海,与雷州半岛相隔琼州海峡,是中国第二大海岛. 地理位置坐标为东经109°23′31″—110°41′17″,北纬19°6′48″—20°03′52″,包括琼海市、屯昌县、儋州市、昌江黎族自治县、澄迈县、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海口市和文昌市. 研究区地处热带,属于热带季风性气候,夏季长冬季短,平均气温约为25℃. 海南岛降雨充足,雨季一般分布于5—10月,降水量约占全年的80%. 整个海南岛地势呈现出中部高、四周低平的特点,地势以中部五指山、七仙岭为代表的高点向海岛四周逐渐降低. 地表水含量丰富,水库、河流和湖泊众多,其中河流大多起源于中部山区或者丘陵区,呈放射状分流入海. 琼北地区地下水大多分布于厚度大、岩性稳定的第三系海相碎屑砂、砂砾层,地下水类型丰富,含水层厚度约为30—100 m,距离顶板埋深一般大于100 m[8].
图 1 研究区采样分布图(a),地质构造图(b)Figure 1. Sampling distribution map of the study area (a), Geological structure map (b)1-大断裂,2-小断裂,S-志留系,Q-第四系砂土、粘土,γ-中生代花岗岩,K-白垩系石英碎屑岩,β-新生代玄武岩1-large fault, 2-small fault, S-Silurian, Q-quaternary sand, clay, γ-Mesozoic granite, K-Cretaceous quartz clastic rock, β-Cenozoic basalt琼北地区是指海南岛中北部昌江-琼海大断裂以北的陆域部分,从大地构造上分析属于雷琼凹陷. 自新生代以来区内出现了强烈、频繁的火山活动,北部地区地表覆盖有相当厚度的新生代玄武岩[8]. 图1(b)中表明,研究区中部广泛出露花岗岩,其中以中生代为主,基底为元古代的变质火山岩系,花岗岩良好的透水性特点更有利于地下水补给和出露. 沿海地带主要发育第四系的砂岩、粘土和亚砂土,呈带状环岛分布,泥盆系、三叠系碎屑岩广泛分布于儋州市、琼海市境内.
区域内构造发育良好,基本可以将断裂分为近东西向、南北向、北东向和北西向四组,近东西向类断裂规模最大、数量最多,以区内的昌江-琼海大断裂和王五-文教大断裂为代表[9]. 王五-文教大断裂地理坐标约为19°45′,全长达到210 km,横跨临高县、澄迈县、儋州市、海口市等地,沿该断裂带热泉大量出露. 昌江-琼海大断裂约位于19°15′,沿着断裂分布着大量的山脉与河流,横跨昌江、白沙、东方等地,全长达90 km. 在研究区内北部各向断裂相互交叉,产生汇水汇热效应更有利于热水出露于地表[10].
1.2 样品的采集与测试
为了探究琼北地区地热水中氟的富集规律,在2019年7月前往海南岛进行实地勘探和地热水、河水和地下水等的采集. 采样点的具体分布见图1(a),总共采集15个水样,其中海水由于测试仪器无法承受高浓度的氯离子,因此将其稀释10倍. 样品的采集均采用50 mL的聚乙烯瓶,采样前用目标水样清洗3次再进行采样. 采样过程中利用0.45 μm的醋酸纤维脂膜与注射器过滤水样,过滤后的水样为了防止其产生变化,用注射器装满水样品,防止产生气泡. 阳离子和微量元素的样品,加入浓硫酸酸化至pH<2对其进行保护. 在现场使用精度为0.1℃的温度计测量温度,使用德国WTW Multi 3400i多参数水质分析仪器测定其pH值、TDS.
采集样品的测试工作于2019年9月在国土资源部岩溶地质资源检测中心进行. 阴阳离子的测试工作于26℃、湿度69%的条件下采用Seven Multi pH/电导率/离子综合测试仪、883 离子色谱仪、FP6410 火焰分光光度计和Thermo iCE 3500 原子吸收光谱仪等仪器进行;δ2H、δ18O同位素的测试工作则于24.2℃、湿度48.9的环境下采用MAT253型稳定同位素质谱仪进行.
2. 结果与讨论 (Results and discussion)
2.1 地热水水环境特征
琼北地区所采集的样品的水化学组分如表1所示,地热水pH含量变化范围为7.59—9.07,平均值为8.31,呈弱碱性;温度变化范围为35.1—83.5℃,依据《地热资源地质勘探规范》(GB/T1615-2010)的分类属于典型的中低温型热水. TDS的波动范围较大,均值为962.25 mg·L−1,最高值HH04兰洋温泉可达到3096.00 mg·L−1. 主要阳离子Na+、Ca2+变化范围分别为110.50—960.00 mg·L−1和2.39—293.42 mg·L−1,主要阴离子为Cl-和HCO3-, 平均值分别为376.31 mg·L−1和472.04 mg·L−1. 地下水和地表水的水化学组分极为相似,pH值为6.85—7.85,呈中性且波动范围小,温度平均值为27.11℃. TDS除HL03样品外均值为403.80 mg·L−1,明显小于地热水的TDS;这可能是由于地热水在高温下经历了更长时间的循环过程,导致出露的热泉水含有更多的溶解性物质[11]. HL03位于琼州市境内,地层中含有的盐岩层,使得地热水在循环过程中有更高的TDS含量[12]. 相对于地热水的主要离子,地下水和地表水的离子含量显著更小,Na+和Ca2+含量平均值分别为6.90 mg·L−1和10.06 mg·L−1,Cl-和HCO3-含量变化范围为2.99—12.97 mg·L−1和32.74—102.77 mg·L−1.
表 1 研究区水样水化学组分特征Table 1. Water chemical composition characteristics of water samples in the study area采样点Sample 类型Type pH T/℃ TDS/(mg·L−1) K+/(mg·L−1) Na+/(mg·L−1) Ca2+/(mg·L−1) Mg2+/(mg·L−1) Cl−/(mg·L−1) SO42−/(mg·L−1) HCO3−/(mg·L−1) F−/(mg·L−1) δ2H/‰ δ18O/‰ HH01 高氟地热水 8.10 35.1 746 5.1 778.1 4.8 1.5 310.3 38.6 1122.3 6.32 −49.4 −6.53 HH02 高氟地热水 7.99 43.8 1430 6.0 681.3 4.2 2.2 383.4 30.1 1106.0 7.36 −43.6 −6.48 HH03 高氟地热水 8.47 38.7 1306 4.9 653.8 3.0 1.1 290.6 19.2 1058.7 8.29 −42.7 −6.37 HH04 高氟地热水 7.59 70.1 3096 63.3 960.0 293.4 0.1 1957.3 42.6 71.9 5.30 −46.9 −6.18 HH05 超高氟地热水 8.92 47.3 266 3.1 125.5 4.2 0.1 19.1 94.5 83.7 22.00 −52.8 −7.38 HH06 超高氟地热水 8.18 83.5 281 5.8 114.8 10.8 1.1 21.5 78.0 125.5 20.40 −54.8 −6.98 HH07 超高氟地热水 9.07 40.1 442 2.6 110.5 2.4 0.4 8.7 63.6 77.3 23.10 −65.5 −8.92 HH08 超高氟地热水 8.19 55.4 131 3.0 112.0 4.8 0.7 19.7 49.6 131.0 21.25 −55.3 −7.41 HL01 地下水 6.89 26.1 221 1.0 9.2 17.9 10.9 8.1 5.0 102.8 0.02 −44.9 −6.7 HL02 地下水 6.93 26.3 668 3.6 4.0 4.2 0.4 3.0 4.2 32.7 0.02 −23.5 −3.42 HL03 地下水 7.85 26.5 3490 3.5 9.5 9.6 3.3 13.0 10.3 36.4 0.42 −36.5 −5.1 H01 地表水 7.59 28.7 421 2.7 6.9 10.8 2.2 5.4 5.7 46.4 0.44 −39.2 −5.45 H02 地表水 7.25 27.6 380 0.1 4.7 9.6 1.8 3.2 4.5 40.0 0.26 −38.8 −5.51 H03 地表水 6.85 27.5 329 2.6 7.2 8.4 2.0 7.2 5.3 38.2 0.32 −34.4 −4.97 H04 海水 7.15 27.1 1001 14.1 488.8 19.7 57.3 857.8 131.0 10.9 0.02 − − 研究区地下热水的氟含量变化范围为5.30—23.10 mg·L−1,平均值为14.25 mg·L−1,F−含量远高于《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5749-2006)规定的1 mg·L−1. 将研究区地下热水的含氟量分为两个等级,20 mg·L−1>F−>1mg·L−1为高氟地热水,F−>20 mg·L−1为超高氟地热水. HH05-HH08地热水水样位于海南岛内陆地区,其F−含量均超过20 mg·L−1,而其余沿海地区的地热水F−含量均值为6.82 mg·L−1,说明研究区从沿海向内陆地区地热水的F−含量呈增大趋势. 地下水和地表水的F−含量较低,变化范围为0.02—0.44 mg·L−1,均值为0.25 mg·L−1,含量能够达到《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5749-2006)的要求. 地热水水化学类型有HCO3-Na、SO4-Na、HCO3-Mg、Cl-Na,其中HCO3-Na是主要的水化学类型;地下水和地表水的水化学类型主要以重碳酸根型为主(图2).
2.2 地热水氢氧同位素特征
研究区地下热水的δ2H、δ18O含量分别为−65.5‰—−42.7‰和−8.92‰—−6.37‰,平均值分别为−51.38‰和−7.03‰; 而地下水与河水的δ2H、δ18O含量则相对较低,平均值分别为−36.22‰和−5.19‰. 高氟和超高氟地下热水的δ2H、δ18O平均含量分别为−45.65‰、−57.10‰和−6.39‰、−7.67‰,可以发现高氟地热水的δ2H、δ18O含量显著高于超高氟地热水.
将采集样点的数据投影在全球大气降水线GMWL:δ2H=8δ18O+10和当地大气降水线LMWL:δ2H=8δ18O+10[12]上. 由图3可以发现,所有地热水、地下水和地表水样点均偏离大气降雨曲线,表明研究区地热水存在轻微的“氧漂移”现象,这可能是由于地下热水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蒸发及浓缩作用. 一方面,地表水受到强烈蒸发的影响导致δ2H和δ18O增加;另一方面,当地热水沿断层上升至地表时,围岩中的含氧矿物与地下水发生同位素交换反应,导致δ18O同位素消耗[13]. “氧漂移”现象表明地热水不是直接来源于大气降水,而是大气降水降落到高海拔地区后经过长时间的径流后形成的地热水. 高氟地热水的氢氧同位素值显著高于超高氟地热水主要可能存在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沿断裂带出露的地热水,氢氧同位素的值与循环深度大致成反比,因此可以推断超高氟地热水的循环深度更大,与围岩作用更充分导致更高的氟含量;另一方面高氟地热水位于滨海地带,含水层主要包括海相和河流相交互沉积层,地热水形成过程可能受到高δ2H、δ18O含量的地下水和海水影响,导致氢氧同位素含量高[14].
不同地区的大气降雨在形成的过程中的水气来源和周围环境的差异,导致了气、液同位素分馏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被量化为氘过量参数. 1984年Dansgaard首次提出氘过量参数的概念,并且定义其公式为 d =δ2H−8δ18O [15]. 对于地热水的d值,其变化主要受到停留时间、围岩和水体的物理化学特征等的影响,一般d值越小,说明水文地质环境越封闭,地下水径流速度越慢,水岩相互作用程度更高. 研究区地热水的d值介于8.26‰和1.04‰之间,平均值为4.88‰,略低于地下水和地表水平均值5.32‰,表明地热水均是由当前气候条件下的大气降雨补给形成的. 地热水相对于地下水和地表水径流速度更慢,停留时间更长,与围岩中的含氟矿物相互作用程度更高,因此地热水的氟含量远高于地下水和地表水[16].
2.3 氟的富集过程
2.3.1 溶解沉淀作用
研究区地热水的补给主要为现代大气降水,补给后的水体经过沿断裂下渗至深部地热源进行加热,被加热后的热水向上渗流在盖层薄弱处出露地表[17]. 在地热水下渗、渗流、径流过程中,围岩矿物在水体中发生溶滤作用,围岩矿物中的氟多以难溶化合物的形式存在,主要包括萤石、氟磷灰石和黑云母[18]. 地热水中Ca2+/Na+、HCO
/Na+之间的比值时常用来确定地下水中水化学组分的来源,反映硅酸盐、碳酸盐、蒸发盐矿物在地热水循环过程中的溶滤程度. 琼北地区地热水位于碳酸盐、硅酸盐端元之间,说明地热水的水化学特征是受到硅酸盐岩的主要控制,碳酸盐岩的次要控制(图4).−3 萤石作为硅酸盐矿物中最主要的含氟矿物,含氟量高达48%[19];运用PHREEQC对地下热水中涉及氟富集矿物的矿物饱和指数(SI)计算,结果表明地热水中萤石、方解石、白云石均处于饱和状态,部分地下水中萤石处于非饱和状态. 涉及的相关反应为:
CaF2(萤石)=Ca2++2F− (1) Ca2++Mg2++2HCO3−+2OH−=CaMg(CO3)2↓(文石)+H2O (2) Ca2++HCO−3+OH−=CaCO3↓(方解石)+H2O (3) 一般情况下萤石十分稳定,当外部环境的条件发生变化时,含氟矿物的稳定性随之发生变化,矿物中的氟溶解进入水体中,这也是研究区地热水中氟浓度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20]. 如图5所示,Ca2+和F−呈现出明显的负相关关系,而萤石的矿物饱和指数随F−浓度增加而增加. 地热水中的白云石、方解石的矿物饱和指数均大于0,水体中钙离子不断发生沉淀反应形成这两类矿物;进而Ca2+浓度降低,促进萤石发生溶解反应,水体中F−含量增加. 文石、方解石的沉淀促进了萤石的溶解,当萤石在水中溶解达到饱和状态时,固液两相之间的物质与能量交换处于平衡,并且共存于溶液中,达到动态平衡状态.
2.3.2 络合解离作用
在地下围岩矿物中,氟离子是一种非常活泼的离子,在一定条件下能够与矿物中的Al3+、Fe3+等一些金属水合离子发生配位体反应[21]. Al3+在研究区地热水中含量丰富,含量为3.60—133.00 μg·L−1, 均值为24.45 μg·L−1. 氟离子是除氢氧根之外和铝离子结合能力最强的离子,尤其是在酸性和中性条件下,能够形成大量的AlF、AlF2+、AlF4−等络合物. 在研究区弱碱性地热水的条件下,原有的络合-解离平衡会破坏,氟离子和Al-F络合物以及氢离子缔合的氟进行转化,进而导致地热水的氟浓度发生改变. 氟离子不仅能够和金属离子形成络合物,还能和土壤中的一些有机配位体形成各种络合物,包括氨基酸、碳水化合物和酚类物质等. 络合反应形成的络合物在流体中是具有可溶性和迁移性,并且能够增强研究区的含氟矿物溶解作用,导致氟浓度的增加.
2.3.3 离子交换作用
离子交换作用是影响地热水水化学组分的主要水文地球化学特征之一,离子比值法常用来判断地热水是否盛行离子交换作用. 当离子交换作用强烈时,Ca2++Mg2+-HCO
-SO−3 与Na+-Cl−比值接近1[22]. 由图6(a)可以发现,琼北地区地热水聚集于1∶1的比值线附近,表明研究区超高氟地热水、地下水和地表水盛行离子交换作用,而高氟地热水则离子交换反应可能较弱. 钠碱指数常用于判断某些主要离子的交换程度以及方向,正数表示地热水中Na+、K+置换处矿物中的Ca2+、Mg2+,负数则反之[23]. 相关的计算公式为:2−4 CAI1=Cl−−Na+−K+Cl (4) CAI2=Cl−−Na+−K+HCO−3+SO2−4+CO2−3+NO−3 (5) 图6(b)表明研究区钠碱指数大多为负数,矿物中的Ca2+、Mg2+被Na+、K+置换出. 在离子交换作用的影响下导致研究区的Na+大量富集,Ca2+含量降低. Ca2+含量的降低促进了萤石的溶解,进而导致氟浓度的增加.
2.4 影响氟富集的因素
地下水中氟主要来源于围岩的矿物,而围岩矿物中氟进入地下水的过程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对这类影响因素的分析能够进一步探究氟的富集规律.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已经证实地下水中的氟含量和温度成正比关系,高温条件更有利于围岩中的含氟矿物的溶解,同时岩石、土壤表面大量吸附态的氟解吸进入地下水中,进而导致氟含量增加[23-24]. 图7(a)中表明温度更高的地热水的含氟量显著高于地下水和地表水,而地热水的含氟量和温度并未有明显相关性,这可能还和循环深度、水文地质封闭程度有关.
研究区地热水呈弱碱性,pH集中分布在8.5附近,该弱碱性环境更有利于F−的富集,而地下水和地表水约呈中性. 在弱碱条件下氟的赋存形态主要是氟离子,水体中大量的氢氧根离子和氟离子拥有相似的化学半径和电荷数,将取代围岩含氟矿物中的氟离子而使其进入水体,使水体中的氟含量增加. 如图7(b)所示,地热水中的氟含量随pH的增大而增大,而地下水中的氟含量几乎不受pH的影响;表明在地热水中pH是氟含量变化的控制因子,这与大部分地区的结果相一致[7,24]. 高氟地热水位于滨海地区,地层中存在相当厚度的盐岩层,导致高氟地热水的TDS含量显著高于超高氟地热水,其平均值分别为1644 mg·L−1和280 mg·L−1. 地热水氟含量和TDS相关性不大,表明蒸发浓缩等作用造成的TDS变化对琼北地区地热水氟含量影响不大. F−的化学性质相当活泼,能和诸多金属、非金属类元素作用形成化合物,因此地热水中的离子组分是影响氟含量变化的重要因素. HCO
是研究区地热水中的主要离子,占离子总量超过30%,平均含量为472.04 mg·L−1. 随着HCO−3 含量的增加,地热水中的含氟量大致呈降低趋势,但前人大量文献中表明碱性条件下的高含量HCO−3 有利于羟基置换出围岩中的氟[19,22],与图7(d)中数据的趋势不符,这可能与海水入侵影响氟的富集有关[25].−3 地热水中的氟主要来源于地下围岩中的含氟矿物中,地层的岩性是影响氟含量的分布重要因素. 高氟地热水分布于沿海地区,主要出露第四系砂岩、粉砂岩和粘土这类沉积岩. 沉积岩含氟量通常低于其它类型的岩石,其主要的含氟矿物为萤石、氟磷灰石,一般含氟量为220—940 mg·L−1 [26]. 超高氟地热水主要分布于内陆地区,岩性较为复杂,其主要出露年代较为古老的玄武岩、花岗岩等岩浆岩和变质岩,这类岩石的氟含量一般远高于沉积岩. 研究区北部大量出露的玄武岩中富含萤石、黑云母、角闪石和氟磷灰石等富氟矿物,变质岩广泛出露中部,出露的地热水具有更高的氟含量[20].
3. 结论(Conclusion)
(1)琼北地区地热水中的F−含量均超标,平均值高达14.25 mg·L−1;而地下水和地表水的F−含量未超标,变化范围为0.02—0.44 mg·L−1. 在空间分布上,由沿海地区到内陆地区F−含量呈现逐渐增大的趋势,尤其是内陆地区,平均含量为21.69 mg·L−1,远高于沿海地区地热水.
(2)研究区地热水水化学类型有HCO3-Na、SO4-Na、HCO3-Mg、Cl-Na,其中HCO3-Na是主要的水化学类型. pH、温度和地层中的含氟矿物类型对地热水中的氟富集过程有重要的影响.
(3)氢氧同位素数据表明研究区地下热水补给来源为现代大气降水,并且存在轻微的“氧漂移”现象,受到一定程度的蒸发浓缩的影响. 高氟地热水的氢氧同位素值显著高于超高氟地热水,可能是由于超高氟地热水的循环深度更大,与围岩作用更充分. 高氟地热水形成过程可能受到高含量的δ2H、δ18O地下水和海水影响,进而导致氢氧同为素含量更高.
(4)溶解沉淀作用、络合解离作用、离子交换作用是影响研究区F−富集的主要水文地球化学过程. 文石、方解石的沉淀反应、络合反应形成的络合物以及Na+、K+置换出Ca2+、Mg2+的离子交换反应,使得地热水中氟含量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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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钢铁厂土壤中多环芳烃的浓度
Table 1. PAH concentrations in the steelworks soil
多环芳烃 浓度/(mg·kg−1) 标准差 多环芳烃 浓度/(mg·kg−1) 标准差 萘 0.043 36 0.003 66 苯并[a]蒽 4.245 87 0.351 26 苊 0.365 28 0.075 89 䓛 9.276 58 0.763 30 芴 3.481 9 0.387 97 苯并[b]荧蒽 6.450 66 0.647 64 苊烯 3.060 1 0.200 18 苯并[k]荧蒽 1.984 52 0.336 15 菲 8.187 43 0.341 04 苯并[a]芘 3.673 85 0.452 91 蒽 1.948 68 0.361 64 二苯并[a,h]蒽 1.170 91 0.175 42 荧蒽 9.539 02 1.458 19 苯并[g,h,i]苝 4.564 38 0.534 88 芘 1.773 57 0.228 66 茚并[1, 2, 3-cd]芘 10.301 81 1.319 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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