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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

郝晓地, 杨振理, 李季.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J]. 环境工程学报,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引用本文: 郝晓地, 杨振理, 李季.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J]. 环境工程学报,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HAO Xiaodi, YANG Zhenli, LI Ji. Effects and associated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on wastewater treatment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J]. Chines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Citation: HAO Xiaodi, YANG Zhenli, LI Ji. Effects and associated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on wastewater treatment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J]. Chines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

    作者简介: 郝晓地(1960—),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可持续污水处理技术。E-mail:haoxiaodi@bucea.edu.cn
    通讯作者: 郝晓地, E-mail: haoxiaodi@bucea.edu.cn
  •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51878022);北京“未来城市设计高精尖中心”项目(2021)
  • 中图分类号: X703

Effects and associated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on wastewater treatment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

    Corresponding author: HAO Xiaodi, haoxiaodi@bucea.edu.cn
  • 摘要: 新冠疫情使人们洗手消毒的频次增加,导致比平日更多的表面活性剂进入污水处理厂,这可能会影响污水、污泥的处理过程。市政污水中表面活性剂的质量浓度一般为5~20 mg·L−1,而在疫情期间可达10~30 mg·L−1。污水经处理后,其中的表面活性剂仅1%随出水外流,约10%~20%则进入剩余污泥。尽管污水中表面活性剂的宏观含量并不高,但其特殊两性分子结构会降低氧传质效率、破坏污泥絮体结构,并影响脱氮除磷微生物的活性与丰度。在污泥处理方面,表面活性剂似乎会对污泥絮体脱水、解体与增溶产生正面效果,甚至还能促进污泥厌氧消化水解酸化。因此,有必要首先对表面活性剂来源、结构及其迁移转化进行梳理,进而阐述其对污水处理过程的负面影响与污水处理厂的应对措施,以及表面活性剂对污泥处理过程产生的积极影响,以期对污水处理厂在疫情背景下的运行措施调整提供参考。
  • 氮氧化物(NOx)是造成空气污染的主要污染物之一。在脱除NOx的应用研究中,目前研究较多的方法是选择性催化还原NOx(SCR),如以NH3为还原剂的方法(NH3-SCR)。但自20世纪90年代,IWAMOTO[1]和HELD等[2]发现,富氧条件下,Cu-ZSM-5催化剂可利用烃类物质选择性催化还原NO,烃类的SCR还原NO受到广泛关注。已有研究对不同类型的催化剂对C2~C3的碳氢燃料的SCR脱硝特性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在一定条件下取得了丰富的结果[36]

    与其他烃类相比,作为天然气主要成分的甲烷储量丰富,价格低廉,远比其他烃类容易获得,因此,甲烷的选择性催化脱硝(CH4-SCR)具有显著的工程应用优势。CH4的碳氢键能较高,CH4的活化非常困难,在有O2条件下,易发生燃烧反应[7]。因此,对C2~C3烃具有催化活性的催化剂,对于CH4-SCR的反应却活性很低[8]。目前,一些研究表明Co、In、Pd、Ga等离子具有一定的CH4-SCR催化活性[922]。但是由表1可知,使用Co、In、Pd等作为活性金属的CH4-SCR催化效率较低。虽然COSTILLA等[13]使用离子交换法制得Pd-mordenite催化剂可在600 ℃达到90%脱硝效率,但是N2选择性较差,并且在有5%H2O的条件下,脱硝效率不超过60%。而GIL等[14]发现,经脱羟基处理后的镁碱沸石分子筛负载Co、In后(InCoFER),在0.25%H2O的条件下,450 ℃时达到97.5%的NO转化率,然而实验中加入的水蒸气的量过少,难以准确地评估InCoFER催化剂的抗水性能。由表1可知,镓作为活性金属,具有很高的甲烷催化活性。但是研究发现,通过负载、溶剂、喷雾热解、共沉淀等方法制成的Ga2O3-Al2O3均受水蒸气影响较大,仅加入少量的水蒸汽,便会导致催化剂效率下降至30%[1822]。MIYAHARA等[19]研究发现,利用溶剂热法制备γ-Ga2O3-Al2O3的催化剂在2.5%H2O条件下,550 ℃仍具有50%的CH4催化NO活性;但在5%H2O条件下,溶剂法制备得到的γ-Ga2O3-Al2O3在500 ℃催化效率不足20%[20]。因此,选择使用镓基催化剂仍存在抗水差的问题。

    表 1  甲烷选择还原NO催化剂
    Table 1.  Catalysts for selective catalytic reduction of NO with methane
    催化剂反应工况NO转化率/%温度/℃参考文献
    Co-ZSM-50.2%NO+0.2%CH4+2%O250500[9]
    Co-ZSM-50.082%NO+0.07%CH4+2.5%O250400[10]
    Co-ZSM-50.5%NO+0.2%CH4+3%O270400[11]
    Co, H-mordenite0.4%NO+0.4%CH4+2%O260550[12]
    Pd-mordenite0.101%NO+0.33%CH4+4.1%O290600[13]
    InCoFER0.1%NO+0.2%CH4+4%O2+0.25%H2O97.5450[14]
    Pd-MOR0.1%NO+0.1%CH4+7%O225500[15]
    Ce/Pd-MOR0.1%NO+0.1%CH4+7%O235500[15]
    Ga-H-ZSM-50.161%NO+0.1%CH4+2.5%O234500[16]
    Ga/H-ZSM-50.1%NO+0.1%CH4+10%O290500[17]
    Ga2O3/Al2O30.1%NO+0.1%CH4+6.7%O270550[18]
    γ-Ga2O3-Al2O3(ST)0.1%NO+0.1%CH4+6.7%O290550[19-20]
    γ-Ga2O3-Al2O3(SP)0.1%NO+0.2%CH4+6.7%O270550[21]
    γ-Ga2O3-Al2O3(CP)0.1%NO+0.1%CH4+6.7%O2855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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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研究表明,金属铁在HC还原NO的反应中具有良好的抗水抗硫特性[23]。负载了Fe的堇青石催化剂可在600 ℃达到97%的NO还原效率,通入2.1%水蒸气,仍保持60%以上的催化效率[24]。以柱撑黏土为载体负载铁离子的催化剂Fe/Ti-PILC[25]和Fe-PILC[26],在350 ℃可达到95%以上的脱硝效率,同时在10%水蒸气和0.2%的SO2下,400 ℃仍保持80%的催化效率。研究发现,采用Fe修饰的Fe-Ag/Al2O3/CM催化剂,可在500 ℃达到超过90%的脱硝效率,分别通入8%水蒸气和0.02%的SO2,脱硝效率基本无变化,有效地提高了Ag/Al2O3/CM 催化剂抵抗烟气中的SO2和H2O的能力[27]。为改善Ga2O3-Al2O3催化活性,并提高其抗水能力,本研究采用Fe对镓基催化剂进行修饰,制备Fe/Ga2O3-Al2O3催化剂,对其CH4-SCR反应特性进行实验研究,并通过XRD、N2吸附脱附、XPS、H2-TPR、Py-IR等技术手段对催化剂的物理化学性质进行表征。

    称取一定量的Ga(NO3)3·xH2O、Al(NO3)3·9H2O和Fe(NO3)3·9H2O,混合溶解在100 mL的去离子水中,得到盐溶液。根据研究[22],固定Ga与Al物质的量的比例为3∶7。另取5倍沉淀当量的氨水,溶入200 mL去离子水中,得到沉淀剂溶液。在室温条件下搅拌,往沉淀剂溶液中缓慢滴加金属盐溶液,在室温条件下,剧烈搅拌1 h。从溶液中离心得到前驱体,依次使用去离子水和无水乙醇各洗涤3次,在干燥箱中80 ℃条件下干燥12 h,然后在马弗炉内700 ℃、空气气氛条件下煅烧2 h,自然冷却到室温,得到xFe/Ga2O3-Al2O3催化剂(其中x为Fe所占金属离子物质的量比)。

    在程序控温固定床石英管微反应器上进行xFe/Ga2O3-Al2O3催化CH4选择性还原NO的测试,石英管内径为8 mm。催化剂压片、粉碎、过筛,至24~50目。将0.5 g催化剂放置于石英管固定床内。配气采用模拟烟气环境,模拟烟气组成为0.1%NO、0.2%CH4、1%O2、0.02%SO2、5%H2O,气体总流量为200 mL·min−1,其余气体由N2配平,反应的体积空速GHSV为16 000 h−1。实验开始之前,首先在N2氛围、300 ℃条件下对催化剂样品进行30 min的预处理,去除催化剂样品表面吸附的水蒸气和其他气体。待反应器与样品冷却至室温后开始进行CH4-SCR反应实验,温度为200~600 ℃,各个温度稳定20 min后记录数据,反应器升温速率为5 ℃·min−1。反应后的NO、NO2、NOx通过烟气分析仪在线检测,CH4由气相色谱仪(GC-4000A)KB-Al2O3/Na2SO4毛细管柱氢火焰电离检测器(FID)检测,温度稳定后进行采样,每5 min采样1次。

    NO转化率、CH4转化率、N2选择性计算方法见式(1)~式(3)。

    RNO=cNOicNOocNOi×100% (1)
    RCH4=cCH4icCH4ocCH4i×100% (2)
    SN2=cNOicNOocNO2o2cN2OocNOicNOo×100% (3)

    式中:RNO为NO转化率;RCH4为CH4转化率;SN2为N2选择性;cNOi为进口NO浓度;cNOo为出口NO浓度;cCH4i为进口CH4浓度; cCH4o为出口CH4浓度;cNO2o为出口NO2浓度;cN2Oo为出口N2O浓度。

    催化剂的基础物理化学性质分别采用XRD、N2吸附-脱附、XPS、UV-vis、H2-TPR、Py-FTIR等进行表征。

    使用18 kW转靶X射线衍射仪(D/max-2550VB+)进行催化剂物相表征,采用Cu Kα作为辐射源,5 °~80 °测试,扫描速率2 (°)·min−1,操作电压为40 kV,电流为30 mA。

    使用全自动比表面积与孔隙度分析仪(ASAP 2460)进行介孔全分析测试,利用BET方法计算催化剂的比表面积,BJH方法计算催化剂脱附孔容、平均孔径以及孔径分布。

    使用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的ESCALAB 250 XI型号仪器测定催化剂的表面元素及其化学状态。

    使用SHIMADZU公司的紫外可见近红外光谱仪(UV 3600)测试催化剂的吸收光谱,检测波长为200~800 nm。

    H2-TPR在自组装的程序升温装置测试,在立式石英管中装填0.4 g催化剂,使用程序升温炉加热。实验前,300 ℃ N2氛围预处理30 min,冷却至室温,通入5%H2/95%N2的混合气进行催化剂的还原特性测试,升温速率5 ℃·min−1,尾气H2含量通过气相色谱仪热导检测器(TCD)测试,每5 min采样分析。

    使用FT-IR Frontier型吡啶红外光谱仪(PE)测定催化剂表面的酸性位(Lewis酸和Brønsted)及含量。保持10−3 Pa的真空度,样品500 ℃预处理1 h。室温吸附吡啶,分别在40、150和300 ℃下进行测试。

    图1(a)可知,随着反应温度的增加,Ga2O3-Al2O3催化剂的CH4-SCR反应的NO转化率增大,在550 ℃时达到最大值81%。当反应温度继续升高后,NO转化率有所减小,这是因为高温促进了甲烷的燃烧反应[19],使得甲烷参与选择性还原NO的反应减弱。经铁修饰后的xFe/Ga2O3-Al2O3催化剂在350~500 ℃,CH4-SCR反应的NO转化率均高于Ga2O3-Al2O3催化剂,在500 ℃时NO转化率约为75%。反应温度超过500 ℃后,NO转化率有所下降,但仍保持在65%左右。随着铁含量的增加,NO转化率先增大后减小,如5Fe/Ga2O3-Al2O3的NO转化率高于2Fe/Ga2O3-Al2O3,然而当铁进一步增加后,如10Fe/Ga2O3-Al2O3,NO转化率反而降低。

    图 1  催化剂的NO转化率、CH4转化率、N2选择性
    Figure 1.  NO conversion to N2, CH4 conversion, N2 selectivity of the catalysts

    图1(b)图1(c)给出了甲烷转化率与N2选择性的结果,随着反应温度的增加,CH4转化率增大。在600 ℃以后,CH4的转化率都达到100%,且xFe/Ga2O3-Al2O3催化剂的CH4转化率都高于Ga2O3-Al2O3催化剂。xFe/Ga2O3-Al2O3催化剂的N2选择性明显高于Ga2O3-Al2O3催化剂,N2选择性随着Fe的加入量得到提高,在450 ℃以后能保证100%的N2选择性。这说明Fe物种的引入,促进甲烷活化与NO反应,并抑制了N2O和NO2的形成,从而提高了N2选择性[28-29]

    化石燃料燃烧产生的实际烟气存在一定量的水蒸气与SO2,因此,须考虑水蒸气和SO2对HC-SCR反应的影响。水蒸气与SO2会大大降低Cu-ZSM-5分子筛的催化活性,并且导致结构破坏[30]。前期研究表明,金属铁/氧化铁[31-32]以及铁基催化剂[26]在使用烷烃催化还原NO时具有良好的抗水硫特性,用铁修饰银基催化剂改善了原有银基催化剂的抗水硫特性[27]。因此,对xFe/Ga2O3-Al2O3的抗水抗硫特性也需要进行评估。在500 ℃分别进行水蒸气和SO2氛围下脱硝测试,实验结果如图2所示。

    图 2  500 ℃时水蒸气和SO2分别对Ga2O3-Al2O3和5Fe/Ga2O3-Al2O3催化剂活性的影响
    Figure 2.  Influences of water vapor and SO2 on NO conversion of Ga2O3-Al2O3 and 5Fe/Ga2O3-Al2O3 at 500 ℃

    图2(a)可知,当反应气体中通入5%的水蒸气后,Ga2O3-Al2O3催化剂的NO转化率出现大幅度下降,降低了20%。这是由于水蒸气与NO或CH4在催化剂同一位置产生竞争吸附,从而影响了NO还原反应的活性位点,不利于NO的吸附物种的形成,也不利于CH4的吸附与活化[19]。当停止水蒸气的加入时,NO转化率即恢复到之前水平,说明水蒸气导致催化剂中毒是可逆的。当用铁进行催化剂修饰后,如5Fe/Ga2O3-Al2O3,在反应气体中通入5%的水蒸气后,NO转化率仅下降10%,仍能保持在60%以上的NO转化效率。切断H2O后,催化剂活性迅速恢复,说明铁的引入提高了催化剂抗水性能。

    图2(b)为引入0.02%SO2前、后Ga2O3-Al2O3与5Fe/Ga2O3-Al2O3的催化效果变化。可以看出,Ga2O3-Al2O3受SO2的抑制较为明显,而5Fe/Ga2O3-Al2O3受SO2的影响较小,在500 ℃引入0.02%SO2,仍能保持70%左右的效率;在切断SO2后,脱硝效率与引入SO2前相比率有略微的下降(<2%)。这说明Fe的引入能够提高了催化剂的抗硫能力。

    图3所示,所有样品的衍射峰都非常宽,表明结晶度低,这种较低结晶度是大多数亚稳结构氧化铝的常见特征,同时也是纯的γ-Ga2O3多晶型的共同特征[33]。同时催化剂XRD谱图所示的宽度与低结晶度和高表面积有关[34]。催化剂XRD图谱与γ-Al2O3 (JCPDS#10-425)和γ-Ga2O3 (JCPDS#20-426)标准卡片进行比较,由图3可知,γ-Al2O3d(400)晶面、d(440)晶面和d(311)晶面对应角度都向低角度偏移。Ga离子的半径为0.062 nm,Al离子对应的半径为0.051 nm,当Ga3+进入氧化铝的晶格中,取代Al3+位置,会使晶胞增大,导致γ-Al2O3特征峰向低角度偏移,说明催化剂均形成了尖晶石结构固溶体γ-Ga2O3-Al2O3[34],这是CH4催化还原NO的重要结构[35]。而加入Fe后,在XRD谱图中并没有观测到Fe2O3或其他形式的铁物质特征衍射峰,这说明铁物种可能高度分散,以无定形态存在,或者进入晶胞形成固溶体。引入过量Fe后,XRD图谱中γ-Ga2O3-Al2O3特征峰强度下降,可能是Fe在催化剂表面发生了团聚,从而影响了γ-Ga2O3-Al2O3结构,这可能是10Fe/Ga2O3-Al2O3的NO转化率下降的原因。

    图 3  催化剂的XRD谱图
    Figure 3.  XRD patterns of the catalysts

    表2可知,Ga2O3-Al2O3的比表面积、孔容和孔径分别为221 m2·g−1、0.582 cm3·g−1、8.2 nm。引入Fe后,2Fe/Ga2O3-Al2O3的比表面积基本无变化,孔容增加至0.643 cm3·g−1,孔径达到9.5 nm。进一步增加铁含量后,5Fe/Ga2O3-Al2O3的比表面积、孔容和孔径分别为213 m2·g−1、0.580 cm3·g−1、9.4 nm。当引入铁含量增加至10%,10Fe/Ga2O3-Al2O3的比表面积、孔容和孔径分别为217 m2·g−1、0.626 cm3·g−1、10.0 nm。说明共沉淀法引入Fe对催化剂比表面积影响小,但可以增大催化剂的孔径,而大孔径有利于降低水蒸气对催化活性的影响。

    表 2  不同催化剂的织构特性
    Table 2.  Textural properties of different catalysts
    催化剂比表面积/(m2·g−1)孔容/(cm3·g−1)孔径/nm
    Ga2O3-Al2O32210.5828.2
    2Fe/Ga2O3-Al2O32210.6439.5
    5Fe/Ga2O3-Al2O32130.5809.4
    10Fe/Ga2O3-Al2O32170.62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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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a)为催化的N2吸附脱附脱附等温曲线,根据2015年IUPAC[36]更新分类可知,xFe/Ga2O3-Al2O3催化剂为Ⅳ(a)型,为介孔类吸附剂材料。在一定的相对压力下,吸附分支与脱附分支发生分离,形成明显的滞回环。合成的样品具有典型的介孔且具有较大孔径。在较低的相对压力区域,曲线向上微微凸起,主要是单分子层吸附作用,当压力足够大时,吸附质发生毛细凝结,使得吸附量急剧增加。随着相对压力进一步增加,吸附曲线趋于平稳,当p/p0接近1时,曲线继续上升,催化剂皆呈现H3型回滞环[37]。对于Ga2O3-Al2O3,在p/p0接近1时,等温吸附脱附曲线的滞后环出现平台,说明吸附已经达到饱和。由图4(a)可知,共沉淀方法引入铁物种,并没有影响到原有的孔隙结构。

    图 4  催化剂的氮气吸附脱附等温线和孔径分布
    Figure 4.  N2 adsorption/desorption isotherms and BJH pore size distribution of the catalysts

    图4(b)可知,Fe的加入使得孔径增大,孔径分布朝更宽的区域分布。这说明Fe可以使催化剂表面孔隙结构变得疏松,从而增加了孔容与孔径。MASUDA等[22]研究发现,小孔径的Ga2O3-Al2O3催化剂在反应中更容易受到水蒸气的影响,而大孔径的催化剂的性能受水蒸气影响更小。引入铁物种后,催化剂的结构特性受影响较小,同时还增大了催化剂的孔径,这可能是其具有较好的抗水特性的原因。

    图5(a)为Ga2p的谱图,在1 118 eV和1 145 eV处附近,分别出现2个特征峰,峰间距为27 eV,分别对应于Ga2p3/2和Ga2p1/2自旋轨道,为Ga3+,在1 118.7 eV处,Ga物种对应于四面体Ga物种[38]。而在镓铝固溶体结构中,Ga3+离子会优先占据Al3+的四面体结构,处于四面体位置Ga3+具有更高的甲烷催化还原活性[39]。引入铁后,四面体位置Ga3+仍占主导地位。但引入过多铁后,10Fe/Ga2O3-Al2O3催化剂Ga2p谱图成不对称分布,说明Ga3+存在其他结构,因此,引入过量铁会影响Ga3+在Al3+的四面体位置分布,影响甲烷催化还原活性,这与XRD的分析结论相一致。

    图 5  xFe/Ga2O3-Al2O3的XPS谱图
    Figure 5.  XPS spectra of xFe/Ga2O3-Al2O3

    图5(b)为Fe2p谱图,由Fe2p1/2峰和Fe2p3/2及其相应卫星峰组成,为+3价Fe特征峰[40]。通过分峰处理,Fe2p3/2可由位于711.0 eV附近的Fe3+A和713.0 eV左右的Fe3+B共同组成,前者可对应游离态Fe3+物种,后者对应Fe2O3物种[41-42]。ZHANG等[43]研究发现,富氧条件下Fe2O3颗粒物种的存在促进甲烷参与完全氧化,导致了CH4选择性还原NO的反应减弱。由图5(b)可知,引入铁后,2Fe/Ga2O3-Al2O3催化剂出现Fe3+AFe3+B 2种铁物种。提高引入铁量后,5Fe/Ga2O3-Al2O3催化剂主要以游离态Fe3+A存在。继续增加铁量,10Fe/Ga2O3-Al2O3催化剂Fe3+B比例上升。图5(b)中显示5Fe/Ga2O3-Al2O3催化剂具有高含量游离态Fe3+与低含量Fe2O3颗粒,这可能与其具有较好的活性有关,也与图1(a)图1(b)中,10Fe/Ga2O3-Al2O3比5Fe/Ga2O3-Al2O3具有更高的CH4转化率的同时,却具有更低的NO转化率的实验现象相一致。

    O物种对催化剂的活性具有重要的影响,因此,须对O1s进行分峰研究,探讨表面氧物种的种类与含量。图5(c)是催化剂的O1s XPS图谱,通过曲线拟合分析,可分成3个峰型。最低结合能峰O(529.3~529.7 eV)为晶格氧的能谱峰,结合能最高峰O (>533.0 eV)属于羟基与吸附水组成表面氧能谱峰,位于中间的O(531.5~531.8 eV)可归于催化剂表面吸附和弱结合氧物种[44-45]。在催化反应中,表面弱结合氧物种O具有高移动性,含量越高,催化活性越高[46]。由表3可知,5Fe/Ga2O3-Al2O3的O含量高,这与其具有高催化活性有关系。

    表 3  xFe/Ga2O3-Al2O3的表面组成(原子分数)
    Table 3.  Surface composition of xFe/Ga2O3-Al2O3 (atomic fraction)
    %
    催化剂GaFeOOO
    2Fe/Ga2O3-Al2O3 14.66 1.83 7.46 18.47 33.26
    5Fe/Ga2O3-Al2O3 15.95 2.19 10.44 23.74 25.47
    10Fe/Ga2O3-Al2O3 13.03 3.71 6.85 18.51 3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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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化剂的化学组成与配位结构可以使用UV-vis光谱进行分析。Ga2O3是一种透明的宽禁带半导体材料,吸收波长<250 nm[47]。根据LI等[48]的研究,将铁的UV-vis吸收光谱分为3个峰,将300 nm以下归于游离态Fe3+,将300~400 nm的峰归属FexOy团聚物种,将400 nm以上的峰归属Fe2O3颗粒。对图6进行分峰处理,2Fe/Ga2O3-Al2O3中游离态Fe3+、FexOy团聚物、Fe2O3颗粒均有分布,且以游离态Fe3+为主要存在形式。进一步增加铁的含量,5Fe/Ga2O3-Al2O3催化剂中游离态Fe3+、FexOy团聚物种与Fe2O3颗粒含量有所增加,且以游离态Fe3+存在;继续增加铁,10Fe/Ga2O3-Al2O3催化剂显示具有更高的Fe2O3含量。研究认为,游离态Fe3+低温能促进甲烷活化成HCHO[43],而HCHO能参与NO还原反应[49],促进了NO转化,而Fe2O3颗粒会催化CH4的完全氧化[50]。因此,5Fe/Ga2O3-Al2O3的催化活性高可能与高含量游离态Fe3+有关,这与XPS中Fe2p的分析结果一致。

    图 6  催化剂的UV-vis谱图
    Figure 6.  UV-vis spectra of the catalysts

    催化剂还原能力是选择性催化还原的重要参数,通过H2-TPR研究催化剂的还原性能。实验结果如图7所示,Ga2O3-Al2O3仅在550 ℃附近出现了一个较宽还原峰,这归属于Ga3+→Ga+还原[51-52]。引入Fe后,xFe/Ga2O3-Al2O3在350 ℃和500 ℃附近出现2个新的还原峰,这说明引入铁后,增强了催化剂在中高温时还原能力,从而增强了中高温时的催化活性。根据研究,Fe催化剂的还原分为2步,将350 ℃附近还原峰归属于Fe3+、FexOy、Fe2O3中的Fe3+→Fe2+,500 ℃附近还原峰归属于Fe2+→Fe0还原。通过比较起始还原温度,发现5Fe/Ga2O3-Al2O3的还原峰与2Fe/Ga2O3-Al2O3和10Fe/Ga2O3-Al2O3相比,温度更低,因此,具有更高的氧化能力和更好的氧移动性[46],与XPS中O1s分析一致,这可能是5Fe/Ga2O3-Al2O3具有更高催化反应活性的原因。

    图 7  催化剂的H2-TPR谱图
    Figure 7.  H2-TPR profiles of the catalysts

    催化剂表面酸性中心一般采取吡啶吸附红外光谱进行分析。吡啶分子可被吸附在催化剂表面,利用在1 640~1 440 cm−1光谱上的差异,可以分析得到Lewis酸部位和Brønsted酸部位。图8为催化剂在室温下吸附饱和后,在40 ℃和300 ℃抽真空后的红外图谱。DATKA等[53]研究表明,波数1 440~1 460 cm−1和1 600~1 635 cm−1为L酸吸收峰,波数在1 535~1 550 cm−1为Brønsted酸吸收峰。BARZETTI等[54]研究报道,在1 450 cm−1和1 590~1 620 cm−1的图谱对应Lewis酸,1 490 cm−1 和1 576 cm−1处吸收峰对应于Brønsted酸和Lewis酸。因此,1 445、1 576和1 600 cm−1处对应于Lewis酸,1 490 cm−1处出现的是Brønsted酸和Lewis酸共同峰。

    图 8  催化剂吡啶红外光谱谱图
    Figure 8.  Py-FTIR spectra of the catalysts

    在1 450 cm−1附近形成的L酸中心上出现强吸收峰,说明4组样品主要表现出Lewis酸性特征,催化剂含有少量的Brønsted酸性位,这可能是催化剂表面形成表面羟基,从而形成了B酸性位[55],B酸能够促进NO的氧化,形成重要反应中间体[56]。分别根据峰面积与对应消光系数计算酸量,结果见表4。与Ga2O3-Al2O3相比,xFe/Ga2O3-Al2O3催化剂样品在40 ℃具有更高的Lewis酸酸量,增加铁的引入量,L酸酸量增加,说明铁的引入的确可以促进Lewis的酸量生成。KANTCHEVA等[57]研究发现,CH4可以被Lewis酸吸附活化,并形成能够催化还原的中间体。因此,引入Fe后,催化剂样品会具有更高的甲烷转化率,这与图1(b)中甲烷转化率随引入铁量增加而增加的实验现象相一致。

    表 4  催化剂的B酸和L酸含量
    Table 4.  Brønsted and Lewis acid content of catalysts
    μmol·g−1
    催化剂40 ℃170 ℃300 ℃
    BLBLBL
    Ga2O3-Al2O33.88608.852.14374.830181.66
    2Fe/Ga2O3-Al2O32.43813.511.18250.310162.40
    5Fe/Ga2O3-Al2O34.15835.592.23298.280100.71
    10Fe/Ga2O3-Al2O33.48976.561.28356.35017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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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采用共沉淀法制备了xFe/Ga2O3-Al2O3催化剂,研究了在富氧条件下的SCR-CH4脱硝特性。经铁修饰后的5Fe/Ga2O3-Al2O3比Ga2O3-Al2O3具有更高的催化活性和更高的N2选择性,在500 ℃、富氧条件下,达到76%的NO转化率和100%的N2选择性。且具有较好的抗烟气中的H2O和SO2的能力。

    2)催化剂表征结果显示,加入铁后,引入反应活性物质游离态Fe3+,从而促进了甲烷活化。而当引入过量的Fe,催化剂表面产生大量Fe2O3颗粒物,从而影响了CH4还原NO反应。共沉淀方法引入铁物种,在不影响原有孔隙结构的同时,提高了催化剂表面的Lewis酸量和氧化还原性能。因此,Fe修饰Ga2O3-Al2O3是提高Ga2O3-Al2O3催化剂的SCR-CH4脱硝性能的有效方法。

  • 图 1  LAS生物降解过程

    Figure 1.  Biological degradation process of linear alkylbenzene sulfonates (LAS)

    图 2  表面活性剂对污泥水解影响机理

    Figure 2.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influencing the sludge hydrolysis pro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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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历程
  • 收稿日期:  2021-01-18
  • 录用日期:  2021-04-24
  • 刊出日期:  2021-06-10
郝晓地, 杨振理, 李季.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J]. 环境工程学报,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引用本文: 郝晓地, 杨振理, 李季.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J]. 环境工程学报,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HAO Xiaodi, YANG Zhenli, LI Ji. Effects and associated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on wastewater treatment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J]. Chines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Citation: HAO Xiaodi, YANG Zhenli, LI Ji. Effects and associated mechanisms of surfactants on wastewater treatment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J]. Chines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2021, 15(6): 1831-1839. doi: 10.12030/j.cjee.202101102

疫情背景下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效果的影响与机理

    通讯作者: 郝晓地, E-mail: haoxiaodi@bucea.edu.cn
    作者简介: 郝晓地(1960—),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可持续污水处理技术。E-mail:haoxiaodi@bucea.edu.cn
  • 北京建筑大学城市雨水系统与水环境省部共建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中-荷未来污水处理技术研发中心,北京 100044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51878022);北京“未来城市设计高精尖中心”项目(2021)

摘要: 新冠疫情使人们洗手消毒的频次增加,导致比平日更多的表面活性剂进入污水处理厂,这可能会影响污水、污泥的处理过程。市政污水中表面活性剂的质量浓度一般为5~20 mg·L−1,而在疫情期间可达10~30 mg·L−1。污水经处理后,其中的表面活性剂仅1%随出水外流,约10%~20%则进入剩余污泥。尽管污水中表面活性剂的宏观含量并不高,但其特殊两性分子结构会降低氧传质效率、破坏污泥絮体结构,并影响脱氮除磷微生物的活性与丰度。在污泥处理方面,表面活性剂似乎会对污泥絮体脱水、解体与增溶产生正面效果,甚至还能促进污泥厌氧消化水解酸化。因此,有必要首先对表面活性剂来源、结构及其迁移转化进行梳理,进而阐述其对污水处理过程的负面影响与污水处理厂的应对措施,以及表面活性剂对污泥处理过程产生的积极影响,以期对污水处理厂在疫情背景下的运行措施调整提供参考。

English Abstract

  • 生活污水中的表面活性剂通常由洗手液、洗涤剂残液成分带入,是两端分别由疏水基团与亲水基团所形成的两性结构化合物[1]。由于表面活性剂在污水中含量通常较低,故长期以来未能引起污水处理行业的关注。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导致洗手液使用量急剧增加,进而致使生活污水中表面活性剂质量浓度升高[2]。这使得表面活性剂对污水、污泥处理的影响应受到业界重视。表面活性剂具有较强吸附性能,故可能会对污水处理效率产生负面影响[3],而进入剩余污泥中的表面活性剂又会对污泥脱水等预处理产生正面影响[4]

    本文梳理了表面活性剂的来源及其在污水中的演变,对其进入污水生物处理系统产生的负面影响进行了概括、剖析,以提出可能的运行应对措施;最后,归纳、分析表面活性剂在污泥处理、处置中的正面作用,厘清在工程应用中的应对策略。

  • 根据表面活性剂基团类型,可将其分为阴离子型、阳离子型、非离子型及两性离子型。阴离子型按其亲水基团结构包括磺酸盐与硫酸酯盐型;阳离子型主要包含胺盐类与季氨盐类;非离子型中典型的是以烷基酚为基团的聚氧乙烯醚和脂肪醇聚氧乙烯醚;两性离子型含有的阴离子部分为羧酸基类,而阳离子部分是氨基酸型与甜菜碱型。非离子型和阴离子型表面活性剂的使用量最大,分别占比56.1%和36.8%。

    生活污水中表面活性剂的质量浓度通常为5~20 mg·L−1,而掺杂工业废水后的市政污水中,质量浓度可能高达300 mg·L−1[5]。2020年1—2月,除春节期间减产、甚至停工影响外,其他合成洗涤剂产量较2019年同期均有较大幅度提升,平均每天多产3.33×103 t·d−1,涨幅为10%~15%。据供求关系推测,市场需求量的增加会导致进入污水处理厂的表面活性剂增加至少10%,从而使得其在市政污水处理厂中的质量浓度会超过10 mg·L−1

    表面活性剂的主要成分为有机物[6]。难生物降解和不可生物降解的表面活性剂绝大部分会被污泥吸附,并随剩余污泥排出系统,只有很少部分溶解态的表面活性剂会随出水排放(监测中会计入COD)。因此,应该重点关注污水中的可生物降解表面活性剂。

    直链烷基苯磺酸盐(linear alkylbenzene sulfonates,LAS)应用广泛,是一种典型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在生活污水中的质量浓度一般为 3~20 mg·L−1。有研究表明,在污水处理过程中LAS会被一定程度地降解,但受自身结构及所处环境(好氧或厌氧)影响,其降解程度不一[7]。LAS的生物降解需满足以下条件:1)特定微生物种群协同作用,需有假单胞杆菌、芽孢杆菌、大孢子虫和弧菌等共同参与,而非单一细菌可完成;2)较高的溶解氧(DO)水平;3)较长的水力停留时间(HRT)[7]

    很显然,LAS降解所需条件较为严格,代价可能是增加能耗与运行成本。即使满足上述条件,进水中LAS也只有80%~90%可以降解,其余大部分都残留于污泥之中(1%随出水排放)[7]。LAS在污水处理过程中的固-液分配系数(Kd,表示单位质量固相污泥吸附LAS的质量(mg·kg−1)与液相水溶液中残留的LAS的质量浓度(mg·L−1)的比值,单位为L·kg−1)为:初沉污泥Kd=13 211 L·kg−1;剩余污泥Kd=13 316 L·kg−1[8]

    深入研究可发现,LAS降解并非直接被氧化至CO2,而要经历一定的中间代谢过程[7](见图1)。LAS生物降解是伴随烷基链ω氧化开始,即乙氧基链初步氧化,末端甲基氧化成羧基,进而连续裂解2个碳原子片段后发生β氧化(烷基链缩短);ω和β氧化过程会产生硫苯基羧酸盐(SPCs),这一过程导致活性剂界面活性与毒性一并丧失,完成无毒化转变;最后,SPCs芳香环继续裂解,彻底矿化为CO2和H2O[7]

    然而,非离子表面活性剂的生物降解效果远不如LAS,如壬基酚乙氧基酸盐(NPEO)。有研究表明[9],芽孢杆菌(Bacillus sp. LY)在3 d内仅可去除60%的NPEO(初始质量浓度为100 mg·L−1)。分析其原因,NPEO中间体壬基酚(nonyl phenol,NP)本身就难生物降解,且其毒性大概是母体NPEO的10倍;这些中间体还会抑制异养反硝化菌对NPEO进行生物降解,最终导致NPEO生物降解率变低[10]

    综上所述,即使是可生物降解表面活性剂,其在生物处理过程中能真正实现降解也并非易事,不仅会造成能耗与成本增加,而且多数情况下降解也只是发生母体降解表象,其代谢中间产物的毒性甚至可能比母体还高。

  • 表面活性剂进入污水后,在污水生物处理过程中会对曝气、生物反应等产生负面影响,且浓度越高其影响越大。因此,有必要关注新冠疫情时期表面活性剂因使用量增加,进而给污水处理系统带来的负面影响。

    有学者研究了SBR反应器中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十二烷基磺酸钠(sodium laurylsulfonate,SDS)对污水处理过程的影响,发现SDS对脱氮除磷均有明显影响。当SDS=5 mg·L−1时,TP去除率为85.8%;但当SDS≥10 mg·L−1时,TP去除率则明显下降,从73.2%降至50.8%;同时,NH+4去除率下降更为明显,从83.6%直接降至39.5%,降幅超过50%[11]。亦有学者观察到,SDS与十二烷基苯磺酸钠(sodium dodecyl benzene sulfonate,SDBS)在高盐废水处理中会影响生物脱氮除磷效果。SDS的添加导致TP去除率从55.6%降至41.3%;SDBS的存在仅影响反应初期TP的去除效果,但经驯化培养后,TP去除率可恢复如初(55.1%);在SDS和SDBS各自单独存在情况下,NH+4去除率分别从63.4%下降至42.6%和59.8%[12]

    笔者在新冠疫情期间进行生物脱氮除磷的中试试验时发现,当进水掺混50%生活污水后,系统内硝化明显受到抑制;从原自来水配水时出水的NH+4接近0突然升至5 mg·L−1;而溶解态PO34并未发生明显变化。好氧池DO检测发现,无论怎样增大曝气量,均难以提高DO。经文献调研及推理分析可认为,可能是进水中洗手液含量增多即表面活性剂增多,造成了这一结果,也因为如此,进水表面存在大量漂浮的泡沫。

    基于上述原因,以下将从氧传质、污泥絮体、微生物抑制等3方面进一步分析表面活性剂的影响及机理。

  • 表面活性剂是微溶大有机分子物质,具有强亲水端和强疏水脂肪族/芳香端。曝气过程中,疏水端吸附在气液界面,而亲水端则延伸至本体溶液中,从而形成有序分子单层。分子单层结构会施加阻塞效应,增加界面粘度,从而降低空气与液相之间的氧传质效率[13]。但也有结果相反的研究结果,表明表面活性剂的分子晶格结构会阻碍氢键作用力,导致气泡体积变小,进而降低表面张力,使气泡均匀分布于气-液界面,致使液相含气率提高,即可改善氧的传质[14]。综合2种相左的作用,前者对液体传质的负面效应远远高于后者,最终表现为降低氧传质效率。亦有研究者发现,在较短污泥龄(sludge retention time,SRT)下,降低氧传质效率之负面影响表现更为突出。这是由于在长SRT运行状态下,可很大程度地降解表面活性剂,从而降低其对氧传质的不利影响[8]

    有学者用表面活性剂SDS研究好氧活性污泥对氧传质的影响时发现,SDS并没有降低液体氧转移效率(oxygen transfer efficiency,OTE),这可能是由于SDS进入反应器后会迅速被污泥絮体吸附并随后降解,导致液相中SDS浓度较低,从而对液相氧传质的影响变弱。传统观点认为,表面活性剂降低OTE往往忽略了生物体本身对表面活性剂的降解能力,这意味着较低浓度的表面活性剂存在时,而OTE可能会因生物降解表面活性剂或其裂解的EPS,从而加快氧传质效率[8]。进一步的研究表明,在高浓度表面活性剂存在情况下,表观黏度(μapp)与细胞碎片增加很可能是OTE降低的原因,同时污泥氧的转移性能主要取决于污泥形态参数,如MLSS、SV30、絮体直径和μapp等,而与进水表面活性剂关系不大[8]

  • 污泥絮体与表面活性剂结合会影响絮体的形态[8],导致絮体中结合松散的EPS(LB-EPS)破裂,进而影响紧密的EPS(TB-EPS)、甚至细胞结构[15]。还有研究者报道了表面活性剂会被生物絮体乃快速吸附而生物降解,因为活性污泥具有很高的吸附能力(每克MLSS会吸附70 mg LAS)[16]。当进水中LAS质量浓度<25 mg·L−1时,表面活性剂则迅速从溶液中消除,在15 min后便保持在0.1 mg·L−1不变[16]。也有研究结果[17]证实,吸附与生物降解是促进生物处理过程中表面活性剂去除的重要过程。

  • 有学者在培养聚磷菌(phosphorus-accumulating bacteria,PAOs)时发现[18],当SDS=0.6~2.3 mg·L−1时,能抑制PAOs的菌落(CFUs)达50%;当SDS≥300 mg·L−1时,则对CFUs形成100%抑制作用;对CFUs的抑制会进一步降低PAOs对磷的摄取效率,且二者呈现线性相关关系(r=0.828,p<0.05)。同时发现,当阳离子表面活性剂十六烷基三甲基溴化铵(hexadecyl trimethyl ammonium bromide,HDTMA)的质量浓度>3.65 mg·L−1时,显示出特别毒性,对CFUs和磷摄取率均产生100%抑制作用。然而,实际污水中通常存在的阴、阳离子表面活性剂质量浓度分别为10 mg·L−1和5 mg·L−1[18]。这意味着表面活性剂对污水生物除磷系统的负面影响不容小觑。该结果表明,表面活性剂对PAOs增殖和磷摄取均存在抑制作用,而对PAOs增殖的抑制作用更为明显。进一步分析表面活性剂对PAOs的聚磷作用影响表明,表面活性剂会抑制PAOs对P的摄取和积累能力,表现为好氧吸磷效率低下,可降低EBPR系统除磷效率,并且在高浓度表面活性剂存在下直接导致细胞壁、膜结构破裂解体而表现为永久性释磷,导致后续无法完成好氧吸磷。污水中通常存在的阴、阳离子表面活性剂质量浓度分别为10 mg·L−1和5 mg·L−1[18],这种低浓度表面活性剂虽然会对微生物产生一定抑制作用,但因活性污泥絮体EPS等结构给细菌提供了某种保护,导致实际监测中其负面影响可能被忽视[19]。DERESZEWSKA等[16]发现,当每克DS中LAS的质量<3 mg时,其对污水处理基本没有负面影响,甚至可以提高污泥生物活性;但当每克DS中LAS的质量>15 mg时,则可观察到微生物新陈代谢呼吸作用减弱、且磷吸收机制被破坏,甚至直接影响活性污泥形态,导致絮体碎裂和原生动物细胞裂解;研究结果表明,低浓度LAS可改善厌氧条件下的P释放,而高浓度LAS则会阻碍P释放;但LAS无论浓度如何均会阻碍好氧磷吸收过程。

  • 表面活性剂也会对污水处理脱氮相关细菌产生严重影响[20]。有研究者发现,进水中随LAS质量浓度增加,硝化过程逐渐受到抑制;当LAS的质量浓度为2 mg·L−1和6 mg·L−1时,对硝化细菌抑制率高达50%和100%[16]。这一结果表明,即使进水中存在低浓度表面活性剂时,也会对硝化产生严重影响。这可能是因为,NH+4被氨单加氧酶所氧化,而表面活性剂存在时,则会对AMO产生毒害作用,从而抑制NH+4氧化过程[21]。LUSSIER等[22]提出了另外一种抑制机制,即表面活性剂代谢中间产物(如烷基酚乙氧酸盐(alkyl phenol ethoxylate,APE)壬基酚(nonyl phenol,NP))是一种较强的内分泌干扰物,NP毒性大约是乙氧基化形式的10倍,会对NH+4氧化产生较大抑制作用,即使在低浓度时也会影响微生物新陈代谢过程。OTHMAN等[23]则认为,LAS单体可与细胞壁结构直接反应,辅以细胞膜相互作用,使膜透性增加,从而导致离子梯度和膜电位耗散或基本细胞成分泄漏。

    同样的表面活性剂抑制现象也会发生在缺氧反硝化过程中。SDS浓度增加将会导致酶活性受到抑制,进而影响反硝化过程[24]。但有趣的是,低浓度表面活性剂亦可作为碳源被反硝化菌所利用,从而促进硝酸盐还原脱氮作用[24]。LU等[10]发现,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壬基酚乙氧基酸盐作为反硝化细菌碳源可促进反硝化脱氮过程,但当其他有机物存在的情况下,其降解过程明显变缓或停止。JIMÉNEZ-GONZÁLEZ等[25]认为,辛基酚乙氧基酸盐会影响反硝化颗粒污泥EPS,会将细胞壁和细胞膜蛋白溶解,但这种作用并没有对整体脱氮过程产生较大影响。此外,表面活性剂还会抑制相关酶活性,从而对厌氧氨氧化(ANAMMOX)过程产生负面影响[26]

    综上所述,表面活性剂对污水处理涉及微生物影响包括4个方面。1)低浓度时可用作碳源,在一定程度可助厌氧释磷或反硝化;而高浓度表面活性剂则会对微生物产生毒性作用[16, 24]。2)对微生物细胞膜等结构产生破坏作用,而对膜电位影响可能改变代谢控制,甚至可能与细胞膜物质直接作用,导致细胞膜溶解,进而影响优势菌属类别以及菌属相对丰度[20]。3)通过静电或疏水相互作用与酶蛋白催化残基结合,导致酶活性降低[20]。4)表面活性剂作为一种活性基团,可与基质大分子(淀粉、蛋白质、肽和DNA等)结合,严重时会直接插入各种细胞结构片段(如细胞膜磷脂双分子层),进而导致功能失调[27]

  • 截至目前,似乎还未见到污水处理厂受表面活性剂影响导致出现运行问题的报道。也许这种影响尚未被察觉,如表面活性剂所导致的氧传质效率降低很容易与进水COD和NH+4负荷增高导致DO下降混为一谈。面对该问题,其实目前还没有现成的运行应对技术措施,尽管存在一些实验控制或消除手段,例如吸附法、泡沫分离法、混凝法等可将表面活性剂从污水中分离出去,而微电解或催化氧化法可实现表面活性剂的降解或彻底去除[28]。然而,研究中的实验方法目前显然难以在实际运行中被直接采用,实际有效的方法是需要及时调整运行参数来尽可能抵消表面活性剂带来的负面影响。如对氧传质的降低问题,可以通过加大曝气量来得到一定程度地缓解;对污泥絮体的影响可以通过加大污泥回流量来保证系统内具有足够有效的生物量;对微生物的影响则需要进一步提供稳定的运行环境(如保证足够碳源、pH和环境温度等),以实现微生物稳定增殖和新陈代谢。

  • 虽然表面活性剂的存在会对污水处理产生负面影响,但文献调研发现,其对污泥处理、处置过程却可能有正面作用[4]。移至剩余污泥(10%~20%)的表面活性剂作为一种有机物成分,与污泥有机质相比微不足道。事实上,有很多进行污泥处理、处置的研究,都采用投加表面活性剂的作法来提高处理效果或提高效率,其作用原理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1)污泥脱水预处理;2)厌氧消化;3)污泥资源化。

  • 剩余污泥的含水率高达99%,且体积庞大,故脱水时添加一定量的表面活性剂以实现高效、节能的效果。有研究表明,表面活性剂具有与聚丙烯酰胺相类似的功能,可以用作脱水助剂,能大幅度降低滤饼水分含量[4]。表面活性剂的加入伴随着皂化现象发生,导致污泥絮体直径快速减小,从而影响絮体形态[4]。具体来说,表面活性剂亲水基团会与蛋白质结合,从而损害生物膜功能性和完整性;而疏水基团与脂质结合,可导致膜液化、损害其屏障特性[4]。与此同时,表面活性剂(如十六烷基三甲基溴化铵(cetyltrimethylammonium bromide,CTAB))携带的电荷效应会在一定程度上中和污泥表面电荷,降低污泥之间静电斥力,使污泥絮体变得松散[4];表面活性剂也会增加细胞疏水性,促进细胞与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进一步诱导污泥絮体从亲水性液相中脱出,从而提高沉降速率和脱水性能[4]。该研究亦表明,SDS和曲拉通(TritonX-100)对污泥EPS的增溶作用会导致污泥基质破裂,使更多污泥内蛋白和多糖释放,引起粘度增加,反而会恶化污泥的脱水性能[4]

  • 1)促进水解酸化。表面活性剂会对污泥厌氧消化产生一定影响,不同厌氧消化阶段产生的影响作用不尽相同。众所周知,污泥厌氧消化能源转化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在于污泥水解过程困难而缓慢。有研究表明,表面活性剂可以促进污泥水解,其作用机理[29]包括:1)增溶;2)酶释放(如图2所示)。表面活性剂可通过降低表面张力或形成胶束来增强颗粒的溶解度,引起污泥物质分解,特别是EPS会释放更多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表现为聚集态大分子有机物转化为小分子或溶解态物质,增加厌氧消化产甲烷阶段可利用的底物浓度[4]。另一方面,酶和EPS之间由于存在静电相互作用,可形成稳定的EPS-酶复合物,EPS释放也意味着水解酶可以从污泥中释放出来,从而可提高水解效率。也有研究表明,SDS和SDBS均可以刺激或增加蛋白酶和淀粉酶活性[29]。但是,表面活性剂是否存在刺激酶活性等影响机理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表面活性剂还可以促进酸化。除上述增加溶解态底物浓度和加速水解造成间接酸化提高外,更重要的是其官能团可作为电子中间转移体加速电子转移,从而促进酸化。另有研究者发现[30],SDS可提高SCFA产率。文献[29]亦进一步揭示,当每克DS中含有SDS质量为100 mg时,SCFA质量浓度(以COD计)接近2 243 mg·L−1,而空白对照组仅为191 mg·L−1。然而,过高的SDS含量将会产生负面影响,这可能是由于微生物蛋白质结构被破坏或积累了部分有毒副产物[29]

    2)抑制产甲烷。有研究结果显示,表面活性剂也会抑制厌氧消化产甲烷菌活性。具有芳香和环状结构的表面活性剂(如SDBS)被认为是厌氧消化过程中嗜乙酸产甲烷菌最危险的化合物;而直链SDS则是产甲烷菌毒性最小的表面活性剂之一[29]。有研究者发现,随着SDS含量从每克DS中20 mg提高至300 mg,产甲烷抑制率可从3%提高至100%[29]。厌氧消化系统中表面活性剂抑制产甲烷可能与2个原因密切相关:1)直接抑制产甲烷,阻断转化途径;2)抑制产甲烷菌群,破坏不同厌氧种群之间存在的共营养关系,导致系统失衡[31]

  • 剩余污泥EPS具有高值回收潜力,而表面活性剂有助于EPS与细胞分离,在EPS提取与回收中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以淀粉样蛋白提取分离为例,常规方法并不能有效溶解和分离这种结构性聚合物[32-33],但在碱性条件下投加仅0.1%的SDS便可实现固体颗粒完全溶解,最终从回收萃取物(每克挥发性悬浮固体(VSS))中提取出(480±90) mg EPS[34]。分析这种淀粉样蛋白质难以在普通条件下分离的原因,发现其化学和热稳定性都极强,即使在强变性试剂(2 mol·L−1的硫脲+8 mol·L−1的尿素+3%的SDS)中煮沸60 min也只能分解部分蛋白质,而表面活性剂的参与能部分剥离蛋白质四级和三级结构,从而实现EPS分离提取。

    表面活性剂不仅可实现物质分离,也可以实现提取物质增产。王欣[35]通过添加CTAB和SDS辅助超声波法提取EPS,结果表明,较单一超声波法提取量分别提高了76.5%和53.1%。经分析提取物成分发现,EPS组分多糖和蛋白质并未发生明显变化;而从EPS粒径发现,添加表面活性剂后EPS粒径明显减小。这意味着表面活性剂可能仅仅是整体促进了EPS溶出或溶解过程,而提高了EPS产量[35]。不同种类表面活性剂的提高效果不同,这表明表面活性剂因自身结构不同亦会产生独特的增产机理,如CTAB自身线性烃链形成胶束,通过互溶原理能加速EPS释放[36]

  • 1)新冠疫情强化了人们的卫生习惯,同时也造成污水处理厂进水中表面活性剂含量升高(10~30 mg·L−1)。表面活性剂对污水生物处理过程的影响贯穿始终,在低浓度时可以作为碳源被降解,而在高浓度时会影响曝气,进而影响脱氮除磷效果。

    2)表面活性剂在生物处理过程会降低氧传质、破坏污泥絮体结构以及影响脱氮除磷微生物活性与丰度,其负面影响不容小觑。尽管一些常规方法,理论上可以以预处理方式去除表面活性剂,如物理吸附法、混凝法,化学微电解法、催化氧化法等,但对已有污水处理工艺来说似乎是纸上谈兵。现实中,恐怕只有通过适当调整运行参数(加大曝气与回流量等)短时予以应对,尚无长远之计。因此,需要就此开展相应的研究。

    3)表面活性剂仅约1%会随出水流出,而有10%~20%进入剩余污泥。然而,进入污泥的表面活性剂对污泥处理、处置似乎有正面影响,这主要是因为它们能够对污泥絮体脱水、解体与增溶产生正面效果。除提高污泥脱水效率外,表面活性剂亦可促进厌氧消化水解酸化过程,但对产甲烷过程却有抑制作用。

参考文献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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