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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工业高速发展及城镇化进程,使得重金属造成的水污染日趋严重,成为了全球关注的环境问题之一[1]. 重金属不可被生物降解,易在生物体内累积并通过食物链放大,严重威胁人类健康及生态系统. 镉(Cd)、锌(Zn)、镍(Ni)是工业废水中最常见的重金属污染物[2]. Ni、Zn是生命体需要的微量元素,但高浓度Ni2+、Zn2+能引起呕吐、哮喘及中枢神经系统紊乱等中毒症状[3 − 4];Cd2+即使在较低浓度下也表现出较高生物毒性[5],长期接触Cd2+会导致慢性肺部疾病、骨骼畸形和肾功能衰减等问题[6]. 因此,高效去除水体中的以镉(Cd)、锌(Zn)、镍(Ni)为代表的重金属离子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并在近年来受到了相关研究领域的广泛关注.
从水中去除重金属离子的方法包括吸附、化学沉淀/混凝、离子交换、膜技术和电化学方法等[7]. 随着纳米技术的发展,纳米材料在水处理中逐渐发挥重要作用. 其中,纳米零价铁(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nZVI)凭借比表面积大、还原活性高、适用面广、环境友好等特性被广泛用于水环境中的重金属去除[8]. nZVI的粒径在(20—100) nm范围,呈链状,合成后瞬间在表面生成铁(氢)氧化物,这使nZVI形成了独特“核-壳”结构[9]. nZVI在参与重金属去除过程中,外氧化壳层首先通过静电引力和表面络合作用吸附重金属离子,随后单质铁核可以充当电子供体还原被吸附的重金属离子,因此nZVI对重金属的去除可能涉及吸附和还原机制[10]. 但nZVI在实践应用中也呈现出一定的局限性,如易自发团聚,表面活性位点减少;极易被空气和水氧化,大大削弱其还原能力,导致活性降低.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大量研究对nZVI的改性进行了探索[11 − 13],旨在进一步提升nZVI的稳定性、电子传递效率和去除的选择性.
研究发现,nZVI对磷酸盐具有很强的亲和力,能通过吸附、沉淀等作用高效去除水中PO43-[14 − 15]. 研究进一步表明,吸附在nZVI表面的PO43-能生成钝化层,磷酸基团的侧链质子抑制nZVI与氧和水的反应,从而对nZVI起到一定保护作用[16]. 因此,表面磷酸化能提高nZVI在水中的稳定性. 此外,磷酸盐能取代nZVI表面的羟基,与重金属形成三元配合物,进而增强其对重金属的配位能力[17]. 基于上述特性,表面磷酸化的nZVI(phosphorylated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P-nZVI)用于污染物去除已被广泛研究,如Zhang等[16]发现四聚磷酸盐改性nZVI对阿特拉津的降解过程中,四聚磷酸盐的存在抑制了质子还原,增强了分子氧活化,使阿特拉津的降解率提高955倍. Li等[18]的研究表明,磷酸化改性后,P-nZVI对Cr(Ⅵ)还原的电子选择性从6.1%提高到31.3%,去除效率提高了4倍,这是由于磷酸化修饰增强了对铬的吸附能力,进而促进其还原. 综上所述,nZVI的表面磷酸盐改性能提高对重金属离子的配位能力,同时表面磷酸盐抑制了nZVI被水和氧气氧化,在增强nZVI对重金属离子吸附能力的基础上有效提高了nZVI对吸附在表面的重金属的还原能力,其改性策略成本低,操作简单,效果显著. 但目前,P-nZVI对不同种类重金属的去除性能、机理的相关比较研究仍较少,因此,比较P-nZVI对常见重金属的去除能力和作用机制具有较大的研究价值.
本研究以KH2PO4为磷化剂,通过液相还原法制备磷化改性的nZVI,并且选择了Cd2+、Zn2+、Ni2+3种典型的重金属离子作为目标污染物. 由于Fe0对Cd2+、Zn2+、Ni2+具有不同的还原能力;Cd2+、Zn2+、Ni2+受pH影响的沉淀-溶解特性存在差异;同时,其与表面磷酸根的亲和力也不尽相同,因此磷酸化改性后的nZVI对于上述3种金属离子的去除特性可能存在差异. 本文在讨论P-nZVI去除水溶液中Cd2+、Zn2+、Ni2+效果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了pH、干扰离子等影响因素的影响,并结合XRD、XPS、SEM、TEM等表征,讨论P-nZVI去除Cd2+、Zn2+、Ni2+的微观机理差异. 本研究旨在比较P-nZVI对不同重金属的去除能力、重金属去除过程中的影响因素和微观界面特征,为进一步深入探索P-nZVI在微界面上与重金属离子的作用机理提供一定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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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用的nZVI、P-nZVI均采用NaBH4液相还原Fe3+法合成[19]. 根据先前的实验,P/Fe物质的量比在0.6左右P-nZVI去除效果较好,因此制备磷酸化修饰的nZVI时,需要将NaH2PO4以一定比例和NaBH4混合,确保P/Fe为0.6,并通过蠕动泵将混合溶液缓缓滴入三颈瓶中,其他步骤与nZVI的制备相同. 反应完成后,采用离心的方式收集nZVI并用去离子水和无水乙醇各洗涤3次,储存于无水乙醇中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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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分别探究了P-nZVI吸附Cd2+、Zn2+、Ni2+的动力学特征、pH及干扰离子等因素对重金属去除的影响. 所有实验中P-nZVI的投加量均为0.5 g∙L−1,重金属离子的初始浓度为100 mg∙L−1. 在动力学实验中,首先配制一定量Cd2+、Zn2+、Ni2+溶液至三颈瓶中,调节反应初始pH为6±0.1,通氮20 min脱去溶液中O2,再加入适量P-nZVI,分别反应0(空白)、5、10、15、30、40、50、60、75、90、120 min取出少量溶液,过0.22 μm滤膜后测定离子浓度. 反应过程中,采用磁力搅拌器以250 r·min−1进行机械搅拌,使P-nZVI与目标离子充分接触. pH实验中,为防止Cd2+、Zn2+、Ni2+大量沉淀控制pH范围在2—8之间,使用HCl和NaOH调节反应pH分别为2±0.1、3±0.1、4±0.1、5±0.1、6±0.1、7±0.1、8±0.1,其他步骤同上. 为探究溶液中干扰离子对吸附的影响,在其他操作不变的情况下,控制反应pH为6±0.1,量取适量含有共存离子的溶液[HA、Na2SO4、NaHCO3、Mg(NO3)2、Ca(NO3)2]加入三颈瓶中,使共存离子浓度分别为0、10、50 mg∙L−1. 上述所有实验,控制实验温度为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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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仪(ICP-720 ES,安捷伦公司,美国)测定溶液中Cd2+、Zn2+、Ni2+浓度. 采用Zeta电位测定仪(Zetasizer Nano ZS90)测定P-nZVI的零电荷点,ASPS 2460气体分析仪测定材料孔径分布及比表面积. 为比较反应前后材料的微观形貌变化,采用场发射电子扫描显微镜(Nova naniSEM-450, FEI公司,美国)及球差校正扫描透射电子显微镜(TatanTMG2 60-300, FEI公司,美国)进行表征,并使用EDS能谱对材料的元素分布情况进行定性及半定量分析. 采用X射线衍射仪(D8 Advance,布鲁克公司,德国)及X射线光电子能谱仪(ESCALAB 250XI, 赛默飞, 美国)探测材料体相物质的晶体结构及表相化学组成、元素种类及价态,并使用MDI Jade 6软件对XRD结果进行比对分析、Advantage 5.948软件对XPS谱进行分峰拟合. 采用Origin 2021软件对所得数据进行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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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ADF-STEM图直观反映出P-nZVI的壳-核结构特征及表层2 nm左右的无定形壳(图1a). Fe、O、P及Fe+O重叠的EDS元素分布图显示,Fe、O元素分别分布在颗粒内核与外壳,P元素均匀分布在颗粒表面(图1a). 磷酸基团的修饰虽不影响零价铁的“壳-核”结构,却使nZVI的球形轮廓稍有变形并出现不规则边缘;同时,P-nZVI的HAADF-STEM图揭示P-nZVI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径向裂纹结构,该裂纹从外壳层延伸至铁芯内部. 这与Zhang等的研究结果一致[20],Zhang等指出在磷酸基团存在下,铁壳表面生成的磷酸铁物种阻碍颗粒的继续长大,并且铁芯生长和外壳层施加的阻力发生了对抗,导致P-nZVI最终生长成边缘缺陷、内部皲裂的不规则球状颗粒. BET测试也证实了这一现象,计算结果显示P-nZVI的比表面积为(159.27±1.01) m2∙g−1,远大于nZVI的比表面积(26.54±2.13) m2∙g−1;同时,P-nZVI的总孔容及孔径均值分别为(0.6093±0.0025) cm³·g−1、(21.22±0.19) nm,相较于nZVI均有所增加(图2、表1). 因此,裂纹结构显著增加了材料的比表面积,这有利于提供更多活性位点、促进吸附. 该结构还有利于污染物快速穿过氧化外壳层,提高Fe0的电子利用率[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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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进一步确定P-nZVI表面元素成分及化学性质,对P-nZVI进行了XPS分析(图1b)及不同pH下的Zeta电位测试(图1c). P 2p XPS谱图在132.54 eV、133.49 eV的特征峰分别归属于P 2p1/2、P 2p3/2[20],该结果证实了纳米铁表面的成功磷酸化. Fe 2p XPS谱图观察到P-nZVI在710.69 eV、713.76 eV附近分别出现Fe(Ⅱ)—O与Fe(Ⅲ)—O的特征峰[22],表明新鲜制备的P-nZVI表面出现一定程度的氧化,氧化层的形成主要来自于溶液中水及少量氧的腐蚀作用[23],这一现象与nZVI类似. 有趣的是,P-nZVI与nZVI的O 1s XPS谱存在明显区别. P-nZVI在结合能为529.83 eV、530.98 eV、532.48 eV附近的特征峰分别归属于O2-、OH-以及物理或化学吸附水[24]. 其中,P-nZVI的OH-光电子特征峰占比高达到75.67%,O2-的占比偏低,仅为12.59%(表2);nZVI的O2-与OH-光电子峰面积占比接近,分别为43.98%和53.08%,化学计量比接近1:1,表明nZVI表面铁氧化物以FeOOH为主(表2)[25]. 该对比表明,P-nZVI表面存在较高比例的 OH-,这主要来自于磷酸基团的贡献,表明nZVI表面被大量磷酸根包被. 磷酸盐可能主要以3种方式结合在nZVI表面(图1d):(1)nZVI的氧化铁外壳对磷酸基团发生静电吸附,该结合方式会受到pH的显著影响[26]. (2)PO43-与颗粒表面羟基脱水络合(方程式1),以单齿单核形式结合在nZVI表面[18,27]. (3)随着nZVI外壳的腐蚀,释放的Fe2+能与PO43-发生沉淀作用(方程式2),以表面沉积[26]的方式附着在颗粒上. Zeta电位测试的结果与预期一致,由于结合在nZVI表面的磷酸基团能提供一定负电荷,导致P-nZVI的IEP相较于nZVI大幅下降. Zhang等[20]通过DFT计算证实,磷酸基团周围负电量增加,因此P-nZVI表面能通过累积负电荷的方式增大对重金属阳离子的静电引力[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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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批量去除实验,对nZVI、P-nZVI去除Cd2+、Ni2+、Zn2+的动力学过程进行了对比研究. 结果表明,磷酸化修饰成功实现了对3种重金属离子的高效去除(图3a、b). 未经修饰的nZVI对Cd2+和Zn2+的去除率仅为45.4%、53.8%,并且去除率在达到平衡后的一定时间内出现波动,这是由于P-nZVI对金属离子的吸附不牢固,易出现解吸现象. 而P-nZVI对Cd2+、Zn2+的去除率相比nZVI有大幅提升,分别达到79.6%、90.6%. 这是由于P-nZVI表面形成了nZVI-PO43--金属阳离子三络合物,磷酸基团能快速富集并稳定结合重金属离子,不易造二次释放.
对比Ni2+的去除动力学,发现P-nZVI能加快Ni2+的去除,在15 min左右即去除了80%的Ni2+,并将去除率提高10%左右. 结合标准氧化还原电位可知,Ni2+/Ni的标准电位(E0 = − 0.23 V)高于Fe2+/Fe(E0 = − 0.44 V),因此Ni2+不仅可以被吸附固定,还能通过还原作用去除[29]. Fe0的电子转移被认为是整个反应过程的限速步[19],而P-nZVI的缺陷结构有利于Ni2+快速突破氧化外壳的反应屏障、“攻击”富含电子的铁核,促进还原过程并提升去除效率.
为了进一步认识P-nZVI去除Cd2+、Zn2+、Ni2+的反应过程,对3种重金属离子的反应动力学进行了评估,分别采用伪一级、伪二级动力学模型进行模拟,两种模型表达式如下:
式中,
qt (mg∙g−1)为t时刻材料对重金属离子的吸附量,k1 (min−1)为伪一级动力学模型的吸附速率常数,k2 (g·mg−1·min−1)为伪二级动力学模型的吸附速率常数. 图3c、d表明,P-nZVI对Cd2+、Zn2+、Ni2+的去除过程均更符合伪二级动力学模型,R2分别为0.9988、0.9992、0.9997.相较于活性炭、沸石等常见商用重金属去除材料,P-nZVI对上述3种重金属的去除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相近的水平[30],但不同于这些材料的单一吸附作用,P-nZVI在与水及污染物相互作用中会不断产生高活性的新鲜表面,在一定程度上提升颗粒周边pH,从而能够通过吸附、沉淀、共沉淀等多种方式去除更多的重金属,同时该材料及其产物具有一定的磁性,便于分离回收,因此P-nZVI具有一定潜在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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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因素对水体中重金属存在形式及迁移转化具有重要影响,其中,pH是影响重金属吸附行为的关键因素之一[31]. 由于Cd2+、Zn2+、Ni2+在碱性条件下均会大量沉淀,因此本实验控制溶液初始pH值在2—8范围内,探究pH对P-nZVI吸附3种重金属离子的影响,结果如图3e所示. 当pH值为2、3时,P-nZVI对重金属离子的吸附量较低;pH值提升至4时,吸附量增幅明显, 因为P-nZVI在偏酸性环境下会受到H+的腐蚀而大量溶解. 当pH值从4增加到8,P-nZVI对Cd2+、Zn2+、Ni2+的吸附量分别从(152.24±1.89) mg·g−1、(165.52±1.14) mg·g−1、(172.25±3.21) mg·g−1提升至(168.24±2.83) mg·g−1、(185.52±4.23) mg·g−1、(188.54±2.84) mg·g−1.
从表面化学的角度分析,由于P-nZVI的IEP为4.51(图1c),因此在低pH条件下,H+与重金属离子竞争P-nZVI表面的吸附位点,导致目标离子的吸附量较低. 随着pH升高,P-nZVI表面带明显负电,对金属阳离子的静电吸引大大增加,吸附量随之升高. 因此,在pH 7—8时重金属的去除效果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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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进一步探究P-nZVI在实际水体中对Cd2+、Zn2+、Ni2+的去除情况,本研究选择了自然水体中最为常见的几种阴阳离子SO42-、HCO3-、Ca2+和Mg2+,以及广泛存在于自然水体中的天然有机物质腐殖酸HA(黄腐酸含量>90%)进行探究. 结果与预期一致(图3f-h),阳离子Mg2+和Ca2+对Cd2+、Zn2+、Ni2+的去除抑制作用明显,且随着浓度的增加,抑制作用将增强. 因为Mg2+和Ca2+与目标离子带有相同的电荷且离子水合半径接近,在反应过程中能与目标离子竞争P-nZVI表面结合位点,导致去除效率下降[32]. 而阴离子SO42-、HCO3-存在时,P-nZVI对目标离子的吸附几乎不受影响.
共存物质为HA时,目标重金属的去除率受到显著影响. 当HA浓度从0 mg·L−1增加到50 mg·L−1时,其对目标离子的去除效率至少下降20%. 这与HA表面丰富的官能基团有关,该表面特性使其具有较强的配位结合能力[33],在短时间极易占据大量活性位点,导致目标离子的解吸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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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为P-nZVI、nZVI与Cd2+、Zn2+、Ni2+3种重金属离子反应2 h后的XRD图谱. 谱图显示,在2θ = 44.8°附近均出现了尖峰,经对比确认,为Fe0(110)晶面峰(PDF # 89-7194);在2θ = 35.5°附近出现的峰为Fe3O4(311)面的宽化衍射峰(PDF # 75-0033),说明P-nZVI、nZVI反应后均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氧化. 其中,与Cd2+、Zn2+反应后,该氧化峰信号较弱,可能由于表面铁(氢)氧化物的结晶度较差或主要以无定形态存在[34];与Ni2+反应后,相对较强的氧化峰信号表明铁的氧化较明显,并且P-nZVI的氧化更加显著. 值得注意的是,P-nZVI与Cd2+反应后,在2θ = 13.2°处出现了尖峰,这来自于Fe3(PO4)2·8H2O(020)晶面的衍射(PDF # 83-2453),表明少量磷酸盐还可能进一步在nZVI表面生成具有一定结晶度的蓝矿石[26]. XRD图谱上并未反映出与Cd、Ni、Zn元素相关的晶面衍射峰,因此需要结合其他表征手段进一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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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ZVI、P-nZVI去除Cd2+、Zn2+、Ni2+后的形貌对比如图5所示. P-nZVI去除Cd2+后(图5b)外表变为不规则球形并出现絮状沉淀,而nZVI与Cd2+反应未出现明显絮状沉淀. 该对比表明P-nZVI的去除能力强于nZVI,P-nZVI表面的高浓度磷酸盐环境促使Cd2+形成了Cd3(PO4)2界面沉淀(pKsp = 32.6)[35]. 与Cd2+类似,Zn2+反应后纳米铁的球形形貌仍然保持并出现少量絮状沉淀(图5c、5d). 但与Ni2+反应后,P-nZVI表面的球形则完全消失,外表被大量片层状结构及针状结构覆盖(图5e、5f). 结合上述XRD谱图,这再次证实P-nZVI对Ni2+的去除能力最强,在反应过程材料表面氧化明显,生成了结晶度低/无定形铁(氢)氧化物,根据外观结构推测其主要成分可能为FeOOH[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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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nZVI反应后的单颗粒进行了STEM及EDS分析,以进一步对比微观界面的变化. 如图6a、6b所示,P-nZVI与Cd2+、Zn2+反应后,“壳-核”结构仍然保持,外形及内部结构没有明显改变,颗粒的裂纹及外部的氧化薄层清晰可见. 但EDS能谱的定量结果表明,反应后颗粒O原子相对丰度小幅增加(表3),这是由于溶液中O2、H2O对Fe0的腐蚀作用[23]. 根据Cd、Zn及P的EDS元素分布图,Cd2+、Zn2+与P元素的分布高度相关,均匀分布在外壳层,由此推测磷酸基团在Cd2+、Zn2+的去除过程中起到主导作用.
HAADF-STEM图显示,与Ni2+反应2 h后,P-nZVI颗粒的“壳-核”结构遭到严重破化,裂纹结构消失,图像明暗衬度的差异反映出铁芯已被明显腐蚀. Ni、Fe元素分布图表明Ni元素不仅分布在外壳层还深入铁核内部,颗粒中心的铁元素大量减少(图6c). 同时,反应后P-nZVI单颗粒中Ni原子相对丰度高于Cd、Zn,并且O原子比例升高至54.5%、Fe原子占比明显降低(表3),这进一步证明P-nZVI颗粒的快速氧化及铁离子的大量溶出[37]. 因此,P-nZVI与Ni2+的反应较为剧烈,这与SEM表征结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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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进一步确定P-nZVI去除重金属的机理,采用XPS分析反应后的表面元素组成及价态变化. 如图7a所示,反应后的XPS谱图检测出了Cd、Zn、Ni元素的特征峰,证实重金属离子成功结合在P-nZVI表面.
Cd 3d与Zn 2p的XPS谱图显示,nZVI去除Cd2+后Cd 3d5/2结合能为405.28 eV,归因于Cd(Ⅱ)在nZVI表面的吸附;Zn2+2p3/2结合能更高,特征峰值在1022.38 eV附近,均与文献报道一致[38]. 与P-nZVI反应后,Cd 3d5/2特征峰稍稍左移,通过分峰分别得到峰值为405.5 eV及406.18 eV的两个峰,根据Cd2+所处的化学环境不同,将 405.5 eV处的峰分配给吸附在nZVI活性位点上的Cd2+,406.18 eV处的峰分配给吸附于磷酸基团上的Cd2+. 由于Cd2+/Cd(E0 = − 0.40 V)的标准电位非常接近Fe2+/Fe(E0 = − 0.44 V),因此在nZVI上Cd2+被还原为Cd0在热力学上是不利的[34,39],并且在pH≤8时Cd2+几乎不发生沉淀[10]. 由上推测,P-nZVI主要以两种不同吸附方式去除Cd2+:(1)直接吸附于nZVI的表面活性位点[40](2)与磷酸基团结合,形成三元络合物[41]. 由于吸附在磷酸基团位点的Cd2+特征峰面积远大于直接吸附在nZVI表面的特征峰面积,这归因于磷酸根对Cd2+较高的亲和力(
pKsp[Cd3(PO4)2] = 32.6),证实磷酸基团对Cd2+的吸附起到了主导作用. Zn2+的XPS结果与Cd2+类似,可通过同样的方式分峰并分配给不同吸附位点上的Zn2+. 由于Zn2+/Zn的E0 = − 0.7624 V 显著低于Fe2+/Fe, Zn2+在nZVI表面以吸附为主,并且Zn2+对PO43-也具有较高亲和力(pKsp[Zn3(PO4)2] = 32.04),因此Zn2+可能的去除机制与Cd2+相近,即优先吸附在磷酸根位点,少量直接与nZVI表面的铁(氢)氧化物结合[25](图7). Cd2+、Zn2+与nZVI的反应方程式可表达如下:Ni2+与P-nZVI反应后的XPS谱图显示,在851.89 eV、855.60 eV、861.25 eV附近出现了Ni0、Ni(Ⅱ)—O与Ni(Ⅱ)—OH的特征峰[42],其结合能相较于nZVI均略向左偏移. 同时,P-nZVI的Ni(Ⅱ)—O、Ni(Ⅱ)—OH特征峰信号明显强于Ni0,表明磷酸化修饰的纳米零价铁表面更倾向于吸附Ni2+,少量Ni2+被还原为Ni0. 而STEM及EDS元素分布图显示,P-nZVI的内部被严重腐蚀. 根据上述现象推测,P-nZVI首先通过三元络合作用将大量Ni2+吸附在表面,部分Ni2+能通过径向裂纹结构深入铁芯内部,发生较为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 Zhang等[20]采用XPS刻蚀,详细比较了Ni2+在4 h内对nZVI及P-nZVI铁芯的腐蚀过程,结果证实P-nZVI的确大大提升了反应速率、促进腐蚀. 原因可作如下分析:浓度梯度被认为是污染物进入铁核速率的决定因素[43],虽然铁氧化物外壳及表面磷酸基团阻碍Ni2+与Fe0的直接接触,但由于P-nZVI表面负电荷量大,能比nZVI更迅速地通过静电引力作用将溶液中游离的Ni2+以物理、化学吸附结合在铁壳表面,较高的浓度梯度促进 Ni2+跨越P-nZVI氧化外壳层,向铁芯转移;其次,P-nZVI独特的径向裂纹及表面缺陷更有助于Ni2+向铁芯扩散,加快电子转移,提高Fe0的利用率(图7). 因此,P-nZVI的结构降低了Ni2+跨越铁氧化壳的阻碍,其反应方程式可表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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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KH2PO4为磷化剂通过液相还原法制备出磷酸化修饰的纳米铁,并结合XRD、SEM、TEM、XPS等分析手段探究其对Cd2+、Zn2+、Ni2+的去除效果及微观作用机制. 结果表明,P-nZVI是一种表面缺陷、内部皲裂的不规则球状颗粒,其较大的比表面积及表面包被的磷酸基团为重金属的吸附提供了更多位点. 反应动力学表明,P-nZVI对Cd2+、Zn2+、Ni2+的去除效率均显著优于nZVI,2 h左右分别达到了79.6%、90.6%、92.6%. 其中,P-nZVI对Cd2+、Zn2+的去除以表面磷酸基团的吸附为主,形成了nZVI-PO43--金属阳离子三元络合物,使重金属离子结合牢固、不易解吸. 该吸附过程均可用准二级动力学描述. 而Ni2+的去除过程有所不同,其首先在P-nZVI的表面吸附作用下被富集,其次部分Ni2+通过径向裂纹深入铁芯并被快速还原,因此P-nZVI独特的裂纹结构能促进电子的转移. 综上,P-nZVI表面的磷酸化修饰及物理结构的缺陷,使其具有较好的重金属去除活性,本研究结果为开发简单实用的改性nZVI高效去除重金属的方法提供了一定可行性思路.
磷酸化纳米铁去除水中Cd2+、Zn2+、Ni2+的比较
Investigation on the removal of Cd2+, Zn2+, Ni2+ from water by phosphorylated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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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重金属污染已成为全球关注的环境问题,镉、镍和锌是工业生产中常见的重金属污染. 纳米零价铁是重金属污染控制的重要环境功能材料,其改性优化工作也备受关注. 本文采用液相还原法在制备过程中添加KH2PO4合成磷酸化纳米铁(phosphorylated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P-nZVI),考察了磷酸化对纳米铁去除Cd2+、Zn2+、Ni2+的效果的影响,评估了磷酸化对抗pH、干扰离子影响的效果,并结合XRD、SEM、S/TEM、XPS等表征手段比较了P-nZVI去除3种重金属的作用机制. 研究表明,P-nZVI对Cd2+、Zn2+的去除效率均显著优于纳米零价铁(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nZVI),分别为79.6%、90.6%. 吸附过程以P-nZVI表面磷酸基团的吸附为主,均可用准二级动力学描述. Ni2+的去除包括吸附和还原作用,加剧了铁芯腐蚀,使其去除效率达到92.6%. 因此,磷酸化修饰能通过累积零价铁表面负电荷以加速吸附过程;裂纹结构能降低金属离子跨越氧化铁层的阻碍,促进氧化还原,提高Fe0利用率.Abstract: Heavy metal pollution has become an environmental issue raising global concern, and cadmium, nickel and zinc are common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industrial production. Nano zero-valent iron is an important environmental functional material for heavy metal pollution removal, and its modification as well as optimization have attracted much attention. In this study, we prepared phosphorylated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P-nZVI) by liquid-phase reduction using NaBH4, FeCl3∙6H2O in the presence of KH2PO4. The performances of P-nZVI on the removal of Cd2+, Zn2+, Ni2+were examined and the effects of initial solution pH and interfering ions were also investigated. Several characterization techniques were adopted to explore the morphology, structure and interface characteristics of P-nZVI including 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y (SEM), scanning transmission electron microscopy (STEM) integrated with energy-dispersive X-ray spectrometry (EDS), X-ray diffraction (XRD) and X-ray photoelectron spectroscopy (XPS).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e removal efficiency of P-nZVI was significantly improved than that of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nZVI) for both Cd2+ and Zn2+ with 79.6% and 90.6%, respectively. The removal process was dominated by the adsorption of phosphate groups on the surface of P-nZVI, and both could be described by quasi-secondary kinetics. Unlike Cd2+ and Zn2+, removal of Ni2+ involved adsorption and reduction, with increased corrosion of internal iron core, resulting in a high removal efficiency of 92.6%. In summary, the advantages of phosphorylated zero-valent iron nanoparticles are described as follows: phosphate groups can accelerate the adsorption process resulting from more negative charge on the zero-valent iron surface; the cracked structure can reduce the barrier of metal ions across the iron oxide layer, promote e-transfer and improve utilization of F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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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
-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
- phosphorylation /
- heavy metal /
- adsorption /
- redox re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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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针对土壤有机污染物的传统治理技术,通常难以达到去除低环PAHs的修复要求[1-2]。萘 (naphthalene,Nap) 作为一种具有致畸、致突变与致癌的典型低环半挥发性PAHs[3],研究其在土壤介质中的降解规律,并完善其修复治理技术,对于评估低环PAHs的环境风险和提出相应的污染管控措施具有重要的意义。
近年来,过硫酸盐高级氧化技术在污染控制领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4-6],PS是一种强氧化剂,可以通过热[7-9]、碱[10-11]、过渡金属离子[12-14]、超声[15-17]和微波[18-21]等能量或材料进行活化。研究表明,提升温度可有效增加过硫酸盐的活性,但常规加热存在能耗高、效率低的问题[22]。微波诱导具有加热快速、能耗相对较低、无二次污染等优点[23-24],但缺少机理研究,且大多数人使用市售微波炉,单磁控管能量密度低,很难达到预期活化效果。
工业上绝大多数情况使用多磁控管微波源提高微波功率,然而微波加热的不均匀性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微波技术的发展和应用[25]。微波加热不均匀的主要原因是电磁场强度分布不均匀[26]。目前,改善微波加热不均匀性的措施主要是通过改变谐振腔的尺寸及微波馈口数量[27]和相对位置[28],使谐振腔具有尽可能多的振荡模式[29],不同模式叠加后能够获得更加均匀的能量分布状态。本研究拟应用COMSOL Multiphysics[30-31]多物理场仿真软件优化谐振腔内电磁场分布,参照模拟结论,制备微波反应器,并通过MW诱导PS强化降解土壤中萘的实验研究,考察高浓度萘污染土壤的微波诱导修复效果及影响因素,以期为实现该技术的工程应用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实验原料
实验所用试剂主要有过硫酸钠 (Na2S2O8) 、萘 (C10H8) 、甲醇 (CH3OH) 、氯化钠 (NaCl) 、石英砂 (SiO2) 、无水乙醇 (CH3CH2OH) 、磷酸 (H3PO4) 均为分析纯、高纯氮气 (N2,99.999%) 。实验所用土壤采自河北科技大学绿地,取表层约20 cm处土壤,去除土壤中根系等杂质后,研磨过60目筛后,在室内经自然风干储存备用。土壤理化性质如表1所示。
表 1 土壤样品的基本理化性质Table 1. Basic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soil samplespH 水分/% 有机质质量分数/% 阳离子交换量/ (cmol·kg−1) 粒径分布/% 砂粒 粉粒 黏粒 8.36 4.37 3.45 5.43 19.37 71.35 9.28 1.2 实验装置
气相色谱仪 (7820A,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 、自动顶空进样器 (7697A,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7890B,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 、数显水浴恒温振荡器 (SHA-B,常州荣华仪器制造有限公司) 、电子天平 (FA2004B,上海佑科仪器仪表有限公司) 、红外热成像仪 (DP-22,深圳点扬科技有限公司) 、微波反应器 (山东科宏微波能有限公司) 。
1.3 实验方法
1) 矩形谐振腔电磁场模拟。以COMSOL Multiphysics仿真软件构建出微波辐照多物理场仿真模型,通过模拟谐振腔内电磁场分布及土壤样品温度场分布情况,参照模拟结论,制备微波反应器,搭建微波诱导PS强化降解土壤中萘的实验平台。
2) 单因素实验。分别对PS浓度0.2、0.5、0.8、1.0、1.2 mol·L−1,微波辐照时间3、6、10、15、20、30、40、60、80 min,温度40、60、80 ℃,土壤含水率8%、10%、12%、15%这4个影响因子进行单因素实验。为得到稳定可靠的结果,每组实验设置 3 组平行实验,确定各影响因素的最佳取值。
3) 不同方式活化过硫酸盐的效果比较。对比微波诱导与常规电加热实验,探索同功率强度下的微波诱导和电热活化的不同费效关系,探索不同加热方式的能耗特征。同时,从反应动力学角度进行研究,通过反应速率对比,揭示活化能降低规律。
微波诱导。取适量土样置于石英玻璃容器中,加入适量的过硫酸钠溶液,设置微波功率和辐照时间,实验结束后取出污染土样,立即装入22 mL顶空瓶中并加入10 mL饱和NaCl溶液,采用顶空-气相色谱仪测定其中萘含量。常规电热活化。除使用马弗炉设备外,其他与上述步骤相同。
4) 土壤中萘的降解产物分析。实验使用自制微波反应器,在PS浓度1.0 mol·L−1、MW温度80 ℃、土壤含水率15%、MW处理60 min的条件下进行实验,分别在3、6、10、15、20、30、40、60 min 时收集气相样品,采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GC-MS) 进行检测。
1.4 分析方法
1) 气相色谱仪 (GC-FID) 检测条件。柱箱初始温度为100 ℃,升温速率8 ℃·min−1升温至100 ℃ (保持1 min) ,升温速率20 ℃·min−1升温至200 ℃ (保持10 min) ;进样口温度220 ℃;检测器温度240 ℃。
2)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GC-MS) 检测条件。柱箱初始温度为35 ℃,升温速率15 ℃·min−1升温至150 ℃ (保持5 min) ,升温速率3 ℃·min−1到280 ℃ (保持2 min) ;进样口温度280 ℃,不分流;电子轰击源 (EI) ;离子原温度230 ℃;离子化能量70 eV。
1.5 微波反应器优化设计
矩形谐振腔的模式数越多,谐振波型数量越多,为了取得较均匀的能量分布,应使矩形谐振腔具有尽可能多的振荡模式[32]。
1) 矩形谐振腔尺寸选择。假设在空间直角坐标系中矩形谐振腔具有无穷多个分离的震荡模式,每一种谐振模式对应一种场分布,对应唯一的谐振频率,矩形谐振腔的谐振频率如式(1)所示,对应在自由空间中的谐振波长如式(2)所示。
f=C√(ma)2+(nb)2+(pd)22 (1) λ=2√(ma)2+(nb)2+(pd)2 (2) 式中: a、b、d分别为谐振腔x、y、z方向上的长度;m、n、p 为矩形谐振腔模式系数,分别表示在a、b、d上分布的半驻波波长个数;
表示光速,取3×108 m∙s−1。C 谐振波长
大于工作波长的对应谐振模式应考虑为可存在的谐振模式[33]。根据式(1)、式(2)可求出满足上述限定条件的 m、n、p可能存在的组合数量,在工作频率为2.45 GHz条件下,取a = 400 mm,选取b = 300~400 mm和d = 400~500 mm范围内,借助VC++编写程序代码计算谐振腔模式数,当工作频率为2.45 GHz时,模式最多的腔体尺寸为400 mm×400 mm×480 mm。λ 2) 矩形谐振腔建模。采用COMSOL Multiphysics多物理场仿真软件中RF模块,联合求解有限元边界条件下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和能量守恒方程,对谐振腔进行了微波场均匀性的仿真研究。谐振腔三维模型如图1所示。
3) 网格划分。利用COMSOL Multiphysics构建整个有限元模型后,设置最大单元为0.024 47 m,最小单元为7.25×10−4 m,最大单元增长率为1.3,曲率因子为0.2,狭窄区域分辨率为1。网格划分如图2所示。
4) 仿真理论。在利用 COMSOL Multiphysics模拟时主要涉及到了麦克斯韦方程和能量守恒方程的联立求解。通过求解一个特殊形式的麦克斯韦方程得到谐振腔内的三维电磁场强度分布,如式(3)所示。
∇×μ−1r(∇×E)−k20(εr−jσωε0)E=0 (3) 式中:
表示电场强度,V∙m−1;E 表示相对磁导率,μr 是虚数单位;j 是电导率;σ 是角频率;ω 是相对介电常数;ϵr 是真空介电常数,取3×108 m∙s−1 ;ϵ0 为真空中波数。k0 传热场计算可由含非齐次项的偏微分方程式(4)给出。
ρCP∂T∂t=∇⋅(К∇T)+Q (4) 式中:
表示密度,kg∙m−3;ρ 表示比热容,J∙(kg∙K)−1,;CP 为热导率。К 2. 结果与讨论
2.1 矩形谐振腔微波场均匀性研究
1) 谐振腔内电磁场分布模拟。谐振腔电场平面分布如图3(a)所示。靠近腔体壁的区域电场强度较低,腔体内部区域电场强度较高,这说明谐振腔内部区域的微波功率密度高于靠近腔体壁的区域。并且谐振腔内部电场差值较小,表明腔体内的微波功率密度较一致。这可能是因为靠近腔体壁区域的电场叠加较少,微波源反射到箱体中央与其他磁控管的电场叠加较多,提高了电磁场的均匀性。图3(b)为谐振腔磁场平面分布图,磁场分布情况与电场类似。采用微波加热时,应将样品放在谐振腔的中心位置,以使介质最大程度的吸收能量,提高升温速率。
2) 模型加热温度分布模拟。微波反应器中样品温度分布如图4(a)所示。微波反应器中样品温度大部分处于60~80 ℃,温度分布均匀性较好。家用微波炉中样品温度分布如图4(b)所示。大部分样品温度集中在40~60 ℃,且分布均匀性较差。谐振腔负载土壤样品后,会导致电磁场分布改变,进而影响土壤温度分布。增加馈口数量和改变馈口位置可增加电磁场的模式数[34],减少驻波产生,以保证谐振腔内电磁场分布的均匀性。馈口不对称分布时,馈口本身及馈口间反射功率较小,提高了对土壤样品的加热效率及均匀性。
3) 微波反应器加热土壤实验。为了验证上述仿真结果的有效性,将土壤样品放入微波反应器中进行实验,并采用红外热成像仪测定土壤温度分布。结果如图5所示。土壤大部分区域温度在60 ℃左右,最高温度可达64.7 ℃。对比仿真结果显示,实验测得的土壤温度分布与仿真所得到的温度分布基本一致。
2.2 单因素结果分析
1) PS浓度对萘去除率的影响。PS浓度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如图6(a)所示。萘的去除率随PS浓度增加而增加。PS浓度为0.2 mol·L−1时,60 min后约24.2%的萘被去除,而当PS剂量增加到1.2 mol·L−1时,萘的去除率达到了97.5%。随着氧化剂初始浓度的增加,生成的硫酸根自由基水平会更高,从而提高萘的去除率。此外,土壤中的其他可氧化物也会与萘竞争硫酸根自由基[35],高水平的硫酸根自由基对于克服这一问题至关重要。然而,较高的氧化剂剂量可能会产生较高水平的硫酸盐,对土壤造成二次污染。其次,残留的过硫酸盐和硫酸根自由基本身对硫酸根自由基也会产生猝灭反应,反应方程式如式(5)、式(6)所示。
SO4−⋅+SO4−⋅=S2O82− (5) SO4−⋅+S2O82−=SO42−+S2O8− (6) 为实现低成本高效益的修复,并将修复过程对地下环境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考虑经济因素及修复效果,选用1.0 mol·L−1的过硫酸盐溶液。
2) 微波辐照时间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微波辐照时间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如图6(b)所示。萘的去除率随辐照时间增加先快速升高后趋于平缓。0~30 min可降解70%左右的污染物,30~80 min降解了约23.5%的污染物。通常多环芳烃从土壤固体中的解吸表现出双相行为,具有初始快速阶段和随后的缓慢阶段[36]。因此,容易解吸的萘被过硫酸盐快速氧化,而强螯合萘的氧化受到土壤固体解吸的限制,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降解。实验时60 min去除率到达92.2%,80 min时去除率为93.5%。综合污染物去除率和能耗因素,选择的微波辐照时间为60 min。
3) 微波温度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微波温度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如图6(c)所示。温度从40 ℃提高到80 ℃,60 min时萘的去除率从84.2%增加到95.3%。当温度升高时,一方面体系中的大量的过硫酸盐会更快被活化,可以产生更多的SO4-·;另一方面,温度升高会加速SO4-·与目标污染物分子之间的碰撞,进而促进污染物的降解。温度是影响PS活化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温度对过硫酸盐氧化降解多环芳烃的速率和效率有重要影响[37]。在标准大气压下,Nap的沸点为217.9 ℃,实验检测反应土壤的表观温度最高达到80 ℃,理论上萘很难从土壤中挥发。在微波诱导下,过硫酸盐及萘分子动能增加,含有碳-碳双键以及苯环的挥发性有机物很容易被氧化活性官能团降解,该结论与HUANG等[38]研究结论相似。
4) 土壤含水率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土壤含水率对萘去除率的影响如图6(d)所示。随着含水率从8%增加到15%,达到80 ℃的时间由12 min缩短到5 min,萘的去除率由71.9%提高到94.3%。由于水的存在,微波优先被含有过硫酸盐溶液的区域吸收[39],使该区域温度快速升高。在微波加热过程中,土壤水分逐渐转化为水蒸气,从而通过蒸馏去除污染物。同时,水蒸气的存在可以增加土壤孔隙度,有利于污染物的传质,土壤湿度的增加会提高污染物的去除效率,这与FALCIGLIA等[40]的观点一致。微波辐射使水极化,导致氢键快速断裂和重新定向[41],引起水分子之间氢键的高频变化,降低其粘度,有利于S2O82-扩散。
2.3 萘的降解途径分析
通过GC-MS对MW/PS体系降解萘的产物进行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萘降解的中间产物主要包括1,2-二羟基萘、邻苯二甲酸、水杨酸、1,2-苯二酚、苯酚。
表 2 萘降解的中间产物Table 2. Intermediate products of naphthalene degradation序号 化合物 分子式 分子量 结构式 1 1,2-Dihydroxynaphthalene C10H8O2 160.17 2 1,2-Benzenedicarboxylic acid C8H6O4 166.13 3 Salicylic acid C7H6O4 138.12 4 Catechol C6H6O2 110.11 5 phenyl hydroxide C6H6O 94.11 在反应开始阶段,由于反应的快速进行,大量的SO4−·与水反应生成HO·,由于萘的双环结构没有侧链,与HO·发生加成反应生成1,2-二羟基萘,进而在SO4-·的作用下,苯环开始断裂,生成邻苯二甲酸及水杨酸,这些中间体进一步被SO4-·氧化,生成苯酚,最后苯酚被氧化生成邻二苯酚,进一步开环形成小分子酸,最后分解为H2O及CO2。通过以上产物推测体系可能发生的降解途径如图7所示。
2.4 过硫酸盐活化效果研究及动力学分析
1) 不同活化条件下萘去除效果研究。不同活化条件萘的去除率如图8(a)所示。60 min时微波诱导去除率为94.2%,常规电热活化去除率为80.2%,这可能与微波的高效加热性及强化效应有关。反应动力学计算如图8(b)所示。微波诱导的反应速率常数k为常规电热活化的1.6倍,证明微波除热效应外还具有一定的强化效应。微波除热效应以外,还存在量子层面的晶格震荡及不规律相变等强化效应[42-43]。利用微波诱导过硫酸盐时,偶极分子高频往复运动加热土壤的效应最为显著[44]。其次,在微波交变电场的作用下使得有机质胶体颗粒空隙结构改变,优化传质。同时,被吸附的有机污染物在微波作用下高频震动,更容易发生脱附,从而被氧化去除。微波的特定效应可以加速材料的扩散和传质,这与HINRIKUS等[45]的研究结果相同。
微波诱导过硫酸盐修复萘污染土壤机理如图9所示。土壤修复过程中,微波可使原子配位壳层结构变差,降低原子键级,改变量子间传质、传热环境,降低活化能[46-47],达到高效、节能的效果,以增强土壤中的过硫酸盐修复性能。
2) 污染物去除动力学研究。通过动力学计算的方法对微波的强化效应进行分析,采用伪一级反应动力学计算方法进行验证。通过Arrhenius公式计算反应速率常数与温度的关系,如式(7)所示。
k=Ae−EaRT (7) 式中:
反应速率常数;k 为摩尔气体常数,取8.314 kJ∙(mol·K)−1;A为指前因子;R 为活化温度,K;T 为表观活化能,kJ·mol−1。Ea 对式(7)取对数可得到式(8)。
lnk=−EaR⋅1T+lnA (8) 根据式(8)的形式,以
为纵坐标,lnk 为横坐标,可以得到一条斜率为1T ,截距为−EaR 的直线,据此计算活化能lnA 。Ea 微波诱导与电热活化条件下分别选取了20、30、40、60、80 ℃这5个温度梯度,测量不同温度条件反应过程中萘的浓度,根据实验结果计算出各时刻的ln
,不同条件下的动力学计算如图10所示。(c0/ct) 由图10可以看出,ln
与时间t的关系可用一次函数表示,且相关性高,可以认为在选取的温度范围内,其反应过程基本符合伪一级动力学模型。不同温度条件下的反应动力学常数如表3、表4所示。通过计算得出,微波诱导条件下,活化能(c0/ct) =14.85 kJ·mol−1;常规电加热条件下,活化能Ea =17.63 kJ·mol−1。Ea 表 3 微波诱导条件下不同温度的反应动力学计算Table 3. Calculation of reaction kinetics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s under microwave radiation温度/k 拟合方程式 相关系数R2 反应速率常数 293 y=0.01540x−0.10868 0.989 2 0.015 40 303 y=0.02106x−0.11731 0.992 1 0.021 06 313 y=0.02895x−0.09313 0.997 0 0.028 95 333 y=0.04074x−0.02565 0.996 0 0.040 74 353 y=0.05232x−0.15931 0.997 3 0.052 32 表 4 常规加热条件下不同温度的反应动力学计算Table 4. Calculation of reaction kinetics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s under conventional heating conditions温度/k 拟合方程式 相关系数R2 反应速率常数 293 y=0.01427x−0.08939 0.963 9 0.014 27 303 y=0.01806x−0.08402 0.993 1 0.018 06 313 y=0.02077x−0.09313 0.998 6 0.020 77 333 y=0.03403x−0.02565 0.995 3 0.034 03 353 y=0.03961x−0.15931 0.997 4 0.039 61 由动力学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微波诱导条件下反应速率常数更大,说明微波诱导条件下,过硫酸盐可以更快速氧化降解土壤中的萘,微波辐射的强化作用促进了过硫酸盐的分解,并且可以增强过硫酸盐在土壤颗粒中的扩散[48],提高污染物去除效率。其次,微波辐射可以降低反应所需的活化能,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通过改变土壤中有机质极性,使土壤中硫酸根自由基与萘分子碰撞频率加大和减弱化学键的结合强度等方式来实现的。
3. 结论
1) 利用COMSOL Multiphysics多物理场仿真软件优化谐振腔内电磁及温度场分布,腔体两侧磁控管不对称分布时电磁场分布最均匀,根据仿真结论优化后的微波反应器具有更好的加热均匀性。
2) 通过单因素实验分析各条件对反应体系的影响,相对较高的PS浓度、MW处理时间、MW辐射温度和土壤含水率可提高萘的降解率,反应在PS浓度1.0 mol·L−1、MW温度80 ℃、土壤含水率15%、MW处理60 min的条件下,萘的去除率最高可达到96.5%。
3) 对MW/PS体系的表观动力学进行研究,MW/PS体系可以快速有效降解土壤中的萘,MW/PS体系反应速率常数是常规电加热的1.6倍,反应速率常数随温度增加而增大,微波可以降低反应所需的活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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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a)P-nZVIHAADF-STEM图像和Fe、O、P、Fe+O的EDS 元素分布图;(b)P-nZVI的Fe 2p、O1s XPS谱图;(c)不同pH下P-nZVI、nZVI的Zeta电位图;(d)P-nZVI上磷酸基团的结合示意图
Figure 1. (a)HAADF-STEM image of fresh P-nZVI as well as the corresponding elemental mapping of Fe, O, P and the overlapped mapping of Fe, O;(b)XPS survey spectra of P 2p, Fe 2p and O 1s of P-nZVI;(c)zeta potential of P-nZVI and nZVI at different pH;(d)schematic diagram of phosphate groups binding mode
图 3 (a, b)反应动力学曲线;(c, d)伪一级、伪二级动力学拟合曲线;(e)pH的影响;(f, g, h)干扰离子的影响
Figure 3. (a, b)Kinetic adsorption experiments of nZVI and P-nZVI;(c, d)fitted curves of pseudo-first-order kinetic model and pseudo-second-order kinetic model;(e)influence of different pH conditions;(f, g, h)influence of interfering ions
表 1 nZVI及P-nZVI的比表面积、孔容、孔径对比
Table 1. Comparison of specific surface area, pore volume and pore size of nZVI and P-nZVI
比表面积/(m2·g−1)Surface area 孔容/(cm3·g−1)Pore volume 孔径/nmPore size nZVI 26.54±2.13 0.0759±0.0030 27.67±0.06 P-nZVI 159.27±1.01 0.6093±0.0025 21.22±0.19 表 2 nZVI及P-nZVI的O1s XPS谱中O2-、OH-及H2O相对丰度(% at.)
Table 2. Relative abundance of O2-, OH- and H2O in the O1s XPS spectra of nZVI and P-nZVI
P-nZVI nZVI O2- 23.11 43.98 OH- 62.88 53.08 H2O 14.01 2.94 总计 100 表 3 P-nZVI及去除重金属后的EDS定量结果
Table 3. Quantitative results of EDS before and after removal of heavy metals
P-nZVI 除Cd2+后After removal of Cd2+ 除Zn2+后After removal of Zn2+ 除Ni2+后After removal of Ni2+ Fe 85.68 63.55 76.01 28.22 O 13.83 34.37 21.90 54.50 P 0.49 1.45 1.13 0.62 目标污染物 — 0.64 0.95 16.55 总计 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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