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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泥浆是地基钻孔、盾构掘进和地下连续墙开挖等建筑施工必须的辅助施工材料。随着城市建设的推进,建筑施工产生的废弃泥浆产量逐年攀升,目前年产量已达3×108 m3以上[1]。建筑泥浆主要由粘土、膨润土为主要原料掺水配制而成,为了满足泥浆粘性、流动性、比重等技术要求,常掺入羧甲基纤维素(CMC)、碳酸钠、氢氧化钠等化学调理剂,以增加泥浆的粘性和流动性[2-3]。在施工过程中,地层沉积物混入泥浆中,进一步导致建筑泥浆组成复杂。总体来看,建筑泥浆具有高含水率、高碱性、重金属污染等特征[4]。废弃建筑泥浆已成为建筑施工产量最大、处置困难、环境污染最严重的建筑垃圾之一。
为了推行绿色施工,部分地区对建筑泥浆的环保处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南京、温州、绍兴、宁波等地均颁布了建筑泥浆环保处置管理法规,规定了建筑泥浆必须进行固化处置,不得随意排放[5]。建筑泥浆处置有絮凝脱水沉淀法、机械脱水固化法、石灰干化固结法、热压干燥法等[6-8]。由于效率高、成本低和施工占地面积小的优势,絮凝脱水和机械脱水在实际工程中的应用最为常见。通过筛选泥浆调理剂种类和用量来提升泥浆脱水效率是目前的研究热点。杨春英等[9]研究了3种聚丙烯酰胺(PAM)对废弃建筑泥浆的絮凝调理特性,结果表明,阴离子型聚丙烯酰胺(APAM)作用时间最短,效果最优。梁止水等[10]比较研究了聚合氯化铝(PAC)、聚合硫酸铁(PFS)、聚丙烯酰胺(PAM)等絮凝剂对废弃泥浆泥水分离效果的提升,结果表明,APAM作为絮凝剂的泥水分离效果最佳。高宇等[11]以毛细脱水时间(CST)为评价指标,对比研究了阳离子型聚丙烯酰胺(CPAM)、非离子聚丙烯酰胺(NPAM)和阴离子聚丙烯酰胺(APAM)对废弃泥浆脱水性能的影响,泥浆脱水效果排序为:APAM>NPAM>CPAM>PAC。王东星等[12]则采用无机絮凝剂和有机絮凝剂相结合的方式对钻孔泥浆进行絮凝沉淀脱水处置,结果表明,复合絮凝剂调理后泥浆沉降性能更优。以上研究均表明,调理剂对于泥浆脱水效果的提升有较大影响,复合絮凝剂在泥浆脱水性能提升方面有较大潜力。但是,以上研究多侧重于建筑泥浆脱水性能的探究,对于泥浆处理后尾水和泥饼的污染物含量方面则关注度较小。针对添加碳酸钠或氢氧化钠等添加剂的泥浆,常呈现高碱性、污染复杂的特性,在泥浆处置时不仅要考虑脱水固化效果,还应注意尾水和泥饼的达标排放。用传统的单一有机絮凝剂调理泥浆无法解决尾水碱性超标的问题,难以保证泥浆处置尾水达标排放。目前,关于高碱性泥浆的环保处置研究较少,缺乏可借鉴的工程案例。传统的添加盐酸、硫酸等无机酸中和泥浆碱性虽然简单有效,但是无机酸的采购存储存在一定安全风险,且易造成氯离子或硫酸盐污染[13]。聚合氯化铝(PAC)、聚合氯化铁(PFC)和三氯化铁(FeCl3)是常用无机絮凝剂,且自身会发生水解而呈酸性,具有中和泥浆碱性的能力,环境危害小。磷石膏是磷酸生产中产生的固体废渣,主要成分是二水硫酸钙,含有少量磷酸,呈弱酸性,有部分研究者利用磷石膏固化淤泥泥浆[14]。采用有机絮凝剂PAM与酸性无机调理剂组合使用处理高碱性泥浆具有一定的环保优势。
本研究以龙潭长江大桥建设过程中产生的大体量高碱性废弃建筑泥浆为研究对象,在对泥浆理化性质分析的基础上,采用有机絮凝剂PAM结合酸性无机调理剂开展建筑泥浆脱水性能优化研究,通过室内实验筛选出既能提高泥浆脱水效率,又能降低尾水碱性,保证尾水达标排放的复合调理剂,并揭示调理剂的作用机制,以期为高碱性建筑泥浆的环保处置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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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所用建筑泥浆为龙潭长江大桥桥塔基础钻孔施工泥浆。大桥桥塔基础采用大直径群桩基础,单个桩基直径2.8 m,长105 m,共52根。桩基穿过粉质黏土、粉细砂、含卵砾石中粗砂、强风化粉砂质泥岩,最后以中风化粉砂质泥岩作为基础持力层,嵌入中风化粉砂质泥岩平均深度为52 m。施工泥浆采用膨润土配制,掺入碳酸钠、CMC等化学调理剂,具有典型的高碱性特征。采集泥浆池内废弃泥浆作为室内实验研究对象,开展基本理化性质测定,并开展絮凝调理实验。
有机调理剂为阴离子聚丙烯酰胺(APAM),相对分子质量为800×104,使用前配制成质量分数为2‰的溶液保证完全溶解,APAM溶液电荷密度为1.8×106 μeq。无机调理剂PAC为黄色粉末,碱化度为1.5,主要有效成分为Al2O3,质量分数大于28%。PFC药剂为黄褐色粉末,碱化度为1.2,纯度大于90%。FeCl3为分析纯试剂。磷石膏为工业生产废弃物,100目以下的灰色粉末。PAC、PFC和FeCl3使用前均配制成质量分数为10%的溶液,磷石膏直接添加粉末搅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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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内开展建筑泥浆絮凝调理沉降实验和污泥比阻测定实验,以评判不同絮凝剂的作用效果。首先开展单一PAM药剂调理实验,确定PAM的最适投加量;随后开展复合调理剂调理实验,筛选最优药剂组合。药剂调理泥浆实验具体操作为:1)取200 mL泥浆置于烧杯内,首先加入PAM溶液,500 r·min−1搅拌5 min。PAM溶液投加量设定为20、50、100、200、300 mg·kg−1。在复合调理剂调理泥浆的实验中,在PAM药剂最适投加量的基础上再分别投加PAC、PFC、FeCl3或磷石膏无机调理剂,500 r·min−1搅拌5 min,充分絮凝反应。无机调理剂的投加量设定为5、10、20、30 g·kg−1。2)取100 mL反应后的泥浆,置于量筒内,静置沉降,间隔不同时间记录固液分离面位置,得到泥浆沉降曲线。3)另取100 mL反应后的泥浆,置于污泥比阻测定仪测定污泥比阻。4)将比阻测定后得到的尾水进行pH值、污染物含量的测定,泥饼测定含水率后自然风干,进行pH值测定,并进行环境扫描电镜和X射线衍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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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浆及泥饼的含水率采用质量法进行测定,泥饼pH值的测定按照土水比为1:2.5的比例提取后用pH计测定上清液pH值。样品粒度组成采用激光粒度仪进行测定。泥饼样品的表征采用环境扫描电子显微镜SEM获得,结合EDS能谱分析样品基本元素含量。泥饼矿物组成采用X射线衍射仪进行测定。水中重金属的含量采用ICP-OES进行测定。泥浆液限和塑限的测定是将泥浆风干后取土样采用数显式土壤液塑限联合测定仪进行测定。
药剂调理后泥浆的污泥采用污泥比阻测定仪进行测定,具体操作为:取100 mL泥浆,放置于铺有滤纸的布氏漏斗上,随后打开真空泵,调节真空压力维持在0.04 MPa,开始起动秒表,每隔时间t记录下计量管内的滤液体积V,一直过滤至泥饼出现裂纹;最后,关闭真空阀,取下泥饼测定总质量并测定含水率。作出关系曲线,求出斜率b,按照公式(1)计算泥浆的污泥比阻。
式中:α为污泥比阻,cm·g−1;p为过滤压力,Pa;F为过滤面积,cm2;μ为滤液黏度,g·(cm·s)−1;C为单位体积滤液与滤渣体积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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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泥浆理化性质分析结果表明(表1),废弃泥浆含水率高达85%,pH为12.1,呈现强碱性;泥浆密度1.15 g·cm−1,略大于水。泥浆静置30 min后的沉降比SV30为94%,泥浆沉降性能差。泥浆液限和塑限的测定结果表明,液限>50%,属于高液限黏土。这说明泥浆细颗粒占比大[15]。泥浆颗粒的化学组成结果表明(表2),泥浆颗粒主要含有以Si、Al、Ca、Fe、O元素。这说明泥浆组成主要为硅铝酸盐的粘土矿物,含有部分铁氧化物。泥浆粒径分布测定结果表明(图1),泥浆粒径分布为单峰态,峰形不对称,呈正偏态。这说明泥浆粒径分选差。泥浆颗粒中粘土(<5 μm)占比为15.1%,粉砂(5~50 μm)占比为52.3%,细沙(50~250 μm)占比29.7%,中粗砂(0.25~2.00 mm)占比为2.9%。这说明泥浆以细颗粒的粘土和粉细砂为主,组成颗粒细小。以上结果均表明,废弃泥浆具有组成颗粒粒径小、含水量高、碱性强、自然脱水难度大的特征,需要选择合适的调理剂对泥浆进行絮凝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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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单一有机絮凝剂PAM对建筑泥浆进行调理,测定泥浆的沉降曲线和污泥比阻,结果见图2和图3。原始泥浆沉降速率缓慢,150 min时沉降比为89%,且仍呈现继续沉降的趋势。这反映出建筑泥浆沉淀性能差、自然脱水困难的特性。使用PAM能一定程度提高泥浆的沉降速率,最适宜的投加量为100 mg·kg−1,150 min时沉降比为86.5%。投加300 mg·kg−1 PAM时,150min时泥浆的沉降比仅为92%。这说明过多的投加PAM对泥浆沉淀起到抑制作用。污泥比阻的测定结果也表明,投加100 mg·kg−1 PAM时泥浆的污泥比阻最小,达到了5.54×1010 cm·g−1。继续投加对污泥比阻的降低无效果,甚至污泥比阻呈现上升趋势。这是由于PAM为无机高分子絮凝剂,溶于水呈胶状,起到吸附架桥和电中和作用,投加量合适时能够絮凝泥浆中颗粒形成大颗粒沉淀。但是,PAM投加过多时,会发生有机高分子絮凝剂对泥浆颗粒的包裹作用,导致粘土颗粒受保护而稳定分散,不利于絮凝沉淀;另外,多余的有机高分子絮凝剂会溶解在水中增加水的粘度,这些均不利于泥浆脱水[16]。高宇等[11]在实验过程中也发现,APAM投加过量时泥浆液开始发黏,絮凝剂架桥作用无法实现。因此,PAM最适宜的投加量为100 mg·kg−1,此时泥浆的污泥比阻降低了12%,150min时泥浆沉降比仅降低了2.5%。单一PAM调理泥浆对泥浆脱水效果的提升作用有限,需要配合无机调理剂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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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PAM+PAC、PAM+PFC、PAM+FeCl3和PAM+磷石膏复合调理剂调理建筑泥浆室内实验,并对泥浆沉降效果进行测定,结果见图4。不添加药剂调理泥浆时,泥浆沉降速率缓慢。添加絮凝剂PAM和无机絮凝剂的复合调理剂后,泥浆沉降速率显著提高,最高沉降比可达75%。各实验组泥浆沉降速率均呈现先快后慢的趋势,PAM+PAC和PAM+PFC实验组在150 min时基本达到稳定。絮凝剂对泥浆中胶体粒子主要有压缩双电层作用、吸附电中和作用、吸附架桥作用和网捕作用,能够快速聚集小颗粒泥浆颗粒成大颗粒聚团,提高沉降速率。但是,PAM+FeCl3和PAM+磷石膏实验组在150 min时仍旧呈现缓慢沉降趋势。这说明未完全沉淀,相对比而言,PAC和PFC对于泥浆沉降效率的提升更优。随着酸性无机絮凝剂PAC、PFC和FeCl3投加量的增加,泥浆沉降速率越快。这说明PAC、PFC、和FeCl3对絮凝剂PAM的沉降效果均有很好的协同促进作用。但是,PAM+磷石膏实验组中,随着磷石膏用量的增加,泥浆沉降速率相差不大,且反而略有降低。这说明磷石膏的掺入对于泥浆沉降起到抑制作用。磷石膏为难溶性的无机粉末,掺入泥浆中导致泥浆含固量增加,低含水率泥浆中固体颗粒接触紧密,沉降速率较慢。
对比不同药剂实验组150 min时的沉降比,可以发现,PAM+PFC复合调理剂在PFC投加量为30 g·kg−1时沉降比最小,达到了75%,泥浆沉降效果最好。其次为PAC和FeCl3,使用磷石膏的实验组沉降效果最差。因此,根据泥浆沉降实验的结果选择PAM+PFC复合调理剂作为建筑泥浆调理剂最优。所有实验组的结果也表明,添加絮凝剂后泥浆沉降时间均较长,沉降后泥浆仍旧呈流动态,含水率大于80%,采用絮凝沉降脱水工艺处置建筑泥浆效果有限。
污泥比阻大小能够直观反映泥浆机械脱水的难易。从图5可以看出,原始泥浆的污泥比阻高达6.25×1010 cm·g−1,属于难过滤泥浆,直接采用机械脱水工艺进行处置效率较低。掺入絮凝剂后,各实验组泥浆的污泥比阻均显著降低,且随着酸性无机调理剂投加量的增加而下降。这说明PAC、PFC、FeCl3和磷石膏对于泥浆脱水效果的提升有一定促进作用。其中,PAM+PFC复合调理剂实验组污泥比阻最低。PFC投加30 g·kg−1用量后,污泥比阻降低至3.38×1010 cm·g−1,相对于原始泥浆的污泥比阻降低了46%;其次为PAM+FeCl3复合调理剂,FeCl3投加30 g·kg−1用量后,污泥比阻降低至3.99×1010 cm·g−1,相对于原始泥浆降低了36%。使用PAM+磷石膏调理剂的实验组污泥比阻降低效果最差,这主要是由于磷石膏对泥浆脱水效果的提升主要在于磷石膏颗粒能够为泥浆脱水提供矿物骨架,营造孔隙通道,相对于PAC和PFC具有的电中和、吸附架桥作用效果的特性,效果有限。根据污泥比阻测定结果,选用PAM+PFC复合调理剂对废弃泥浆进行调理最优,且PFC用量越多,效果越好。经过调理后泥浆的污泥比阻降低,可采用机械脱水方式进行高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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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泥浆的高碱性问题是其最主要的环境风险。对不同调理剂调理后尾水和泥饼的pH值进行了测定,结果见图6。FeCl3、PFC和PAC碱中和能力较强,在投加量为30 g·kg−1的用量下,尾水pH分别降低至6.47、7.48和8.38。磷石膏中和能力差,投加30 g·kg−1用量时尾水pH仅下降0.76。泥浆的碱性组分主要为碳酸钠外加剂,FeCl3溶于水后,Fe3+首先与CO
2−3 发生反应(2)。反应过程中产生的CO2溶于水呈酸性,从而降低了泥浆的pH;多余的Fe3+还会水解,生成大量H+。PFC和PAC水解程度弱于无机盐混凝剂FeCl3,溶于水后首先发生部分水解,在泥浆中产生部分游离的Al3+和Fe3+;随后,游离的Fe3+和Al3+分别与泥浆中CO
2−3 发生反应(2)和反应(3)。该反应产生的CO2降低了泥浆的pH,同时消耗掉溶液中Al3+和Fe3+,进一步促进了PAC和PFC水解。由于Al3+水解程度比Fe3+小,PAC中和碱性能力弱于PFC。磷石膏主要成分是二水硫酸钙,还含有少量的磷酸、有机物等杂质,提供酸的能力弱。泥饼pH变化规律与尾水pH变化趋势一致,但是,泥饼pH总体低于尾水,其原因是Fe3+和Al3+更多沉积于泥饼中,能够对泥饼中碱性组分发挥长期的中和作用。根据《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 8978-1996)[17]和《城市污水再生利用 城市杂用水水质》(GB/T 18920-2020)[18]中的限值要求,尾水排放或回用的pH应满足6~9的限值要求,因此,PAC、PFC及FeCl3的最低投加量为30、20和20 g·kg−1,磷石膏不满足使用要求。
PAC、PFC及FeCl3含有铁、铝、氯化物等组分,磷石膏杂质含量较多,使用过多的药剂对泥浆进行调理也可能存在环境污染风险。对无机调理剂投加量为20 g·kg−1的各组调理剂使用后尾水中污染物含量的测定,结合《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 8978-1996)[17]和《城市污水再生利用 城市杂用水水质》(GB/T 18920-2020)[18]对各指标进行比较,结果见表3。使用PAM+PAC、PAM+PFC和PAM+磷石膏复合调理剂后,尾水中污染物含量均达到限值要求。由于PAC为铝系絮凝剂,使用后会导致尾水中Al含量略有升高,但是在安全范围之内。使用PFC虽然会导致尾水中Fe含量升高,投加量在20 g·kg−1以内不会超过标准限值(0.3 mg·L−1)。而使用PAM+FeCl3复合调理剂后,尾水中Fe和Cl-含量较高,分别达到了0.34和465.8 mg·L−1。其主要原因是FeCl3投加量过大,部分游离的铁离子和氯离子进入尾水。因此,从环保角度考虑,PAM+FeCl3复合调理剂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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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进一步分析各药剂对建筑泥浆脱水性能提升的作用机理和对泥饼理化性质的影响,对各组药剂作用下的泥饼进行了SEM和XRD分析。空白组泥饼的SEM微观图像(图7(a))显示,泥饼组成主要为5 μm以下细小颗粒物,颗粒之间较为分散。这表明泥浆颗粒之间存在一定的排斥力。废弃泥浆是一种稳定的粘土-水胶体分散体系,粘土颗粒间存在静电斥力、溶剂化膜斥力,所以建筑泥浆难以自然沉淀脱水[19]。使用PAM+PAC、PAM+PFC和PAM+FeCl3复合调理剂调理后,泥饼的SEM图像(图7(b)~图7(d))中颗粒物粒径明显增加,颗粒之间接触更为紧密,且PAM+FeCl3实验组泥饼颗粒堆积最为致密。有机絮凝剂PAM为高分子聚合物,分子结构呈链状,低浓度的聚丙烯酰胺溶液会形成网状结构,通过吸附架桥作用和网捕作用的方式聚集泥浆颗粒形成聚团,以提高固液分离程度[20]。PAC和PFC分别为铝系和铁系无机高分子絮凝剂,溶于水后产生多核羟基络合物,与土颗粒发生氢键吸附和静电吸引,具有吸附架桥和电中和作用特性[21]。FeCl3为无机絮凝剂,溶于水后水解迅速,生成含铁羟基络合物,降低泥浆胶体的ζ电位,通过电中和作用聚集土颗粒[22-23]。有机絮凝剂PAM与无机调理剂配合使用,结合了有机絮凝剂的吸附架桥、网捕作用和无机调理剂的电中和、压缩双电层作用,协同强化土颗粒聚沉,导致泥饼颗粒组成粒径增加,有利于排出细颗粒之间的毛细水和吸附水,从而提升脱水效率[24]。使用PAM+磷石膏复合调理剂的泥饼SEM图像(图7(e))中存在部分5 μm以下细小颗粒物,同时也存在大的长条状矿物晶体,说明泥浆中细颗粒组分未絮凝团聚完全,且磷石膏中的矿物掺入到泥浆中。大粒径的无机矿物组分掺入到泥浆中,能够为泥浆脱水提供矿物骨架,营造孔隙通道,利于水分排出。
EDS能谱能够半定量的表征泥饼中各元素的占比。从测定结果(表4)可以看出,使用PAM+PAC复合调理剂后,泥饼中铝元素占比提高了5.95%。这是由于PAC中铝元素沉积在泥饼中。使用PAM+PFC和PAM+FeCl3后,泥饼中铁元素占比分别提高了5.21%和6.99%。这表明PFC和FeCl3中的铁元素沉积在泥饼中。同时,PAM+FeCl3实验组中泥饼的氯元素质量分数提升了1.51%。这说明三氯化铁中的存在部分氯离子沉积在泥饼中,其原因是氯离子被粘土矿物吸附。使用PAM+磷石膏复合调剂后,泥饼中钙元素占比升高了7.40%,硫元素占比提升了2.72%。这表明磷石膏中的硫酸钙沉积在泥饼中。调理剂使用后,大部分沉积于泥饼中,对泥饼的物质组成产生了较大影响。
如XRD谱图(图8)所示,原始泥浆中主要矿物组成为石英、碳酸钙、伊利石、高岭石和蒙脱石。这是由于建筑泥浆主要是由膨润土掺水配制,施工过程中的机械搅拌作用导致泥浆混入了地层中的粘土、砂砾等沉积物。膨润土的主要矿物组成为蒙脱石,施工地层沉积物主要为粉质黏土、粉细砂、粗砂和强风化粉砂质泥岩,主要含有石英、碳酸钙、伊利石、高岭石等矿物相。使用PAM+PAC、PAM+PFC和PAM+FeCl3药剂调理泥浆后,泥饼的XRD谱图没有明显差异。其原因是加入土壤中的铝系、铁系絮凝剂在泥饼中形成无定型的氢氧化物沉淀,没有明显的特征峰。铁铝(氢)氧化物在土壤中能够吸附固定氮、磷和重金属污染物,对土壤结构的稳定有重要作用,生态风险小[25-26]。使用PAM+磷石膏复合调理剂调理泥浆后,XRD谱图存在明显的CaSO4·2H2O的特征峰,这是磷石膏的主要矿物组成。磷石膏能够作为肥料调节土壤肥力,但是应用过多会导致土壤重金属污染,需控制用量[27]。
结合以上各组调理剂使用后建筑泥浆的沉降性能、污泥比阻、尾水酸碱性、尾水污染物含量和泥饼表征分析的结果,可以认为,使用PAM+PFC复合调理剂对建筑泥浆进行调理效果最好,PAM最适宜投加量为100 mg·kg−1,PFC最适宜投加量为20 g·kg−1。该复合调理剂的作用机理为:建筑泥浆含有膨润土、高岭石等大量粘土颗粒,泥浆颗粒之间相互排斥,难以自然沉淀脱水;PAM和PFC的电中和作用、吸附架桥和网捕作用,使得泥浆中细粒粘土颗粒聚集成大颗粒聚团,排出泥浆颗粒中的水分,泥浆污泥比阻降低46%。PFC中铁离子的水解作用产生的H+能够中和泥浆中的碱性物质,调节尾水pH至9以下。反应后PAM和PFC药剂沉积在泥饼中,尾水中污染物含量得到控制,能够达标排放。该复合调理剂既能提升泥浆的脱水性能,又能保证尾水达标排放,脱水产生的泥饼和尾水不会造成环境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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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使用PAM+PFC复合调理剂对建筑泥浆调理效果最好,PAM和PFC的最适宜投加量分别为100 mg·kg−1和20 g·kg−1,最优配比下建筑泥浆沉降比降低17%,污泥比阻降低46%。
2)复合调理剂使用时,PAM和PFC的电中和作用、吸附架桥和网捕作用,使得泥浆中细粒粘土颗粒聚集成大颗粒聚团,排出泥浆颗粒中的水分。PFC能够有效中和泥浆碱性,保证尾水达标排放。
复合调理剂对废弃建筑泥浆脱水性能的影响
Effect of composite conditioner on dewatering performance of high alkaline construction slu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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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建筑泥浆具有高含水率、高碱性、脱水困难等特性,导致其环保处置困难。采用有机絮凝剂与酸性无机调理剂组成的复合调理剂对废弃建筑泥浆开展了絮凝调理实验,以探究不同药剂组合和用量对废弃建筑泥浆脱水性能的影响。结果表明,建筑泥浆中膨润土、高岭石等50 μm以下细粒粘土颗粒占比达67%以上,颗粒之间相互排斥,难以自然沉淀脱水。使用PAM和PFC组成的复合调理剂对建筑泥浆调理效果最好,PAM和PFC的最适宜投加量分别为100 mg·kg−1和20 g·kg−1。该用量下,泥浆沉降比降低17%,污泥比阻降低46%,尾水和泥饼满足污染排放标准。该复合调理剂的电中和作用、吸附架桥和网捕作用使得泥浆中细粒粘土颗粒聚集成大颗粒聚团,排出泥浆颗粒间的水分。PFC能够中和泥浆碱性,调节尾水pH至9以下。该复合调理剂能达到提升泥浆脱水性能和保证尾水环保达标排放的效果,提升建筑泥浆环保处置水平。Abstrac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igh moisture content, high alkalinity and difficult dehydration of construction slurry make it difficult to implement environmental treatment of construction slurry. In this study, the compound conditioner composed of organic flocculant and acidic inorganic conditioner was used to carry out flocculation conditioning experiment on high alkaline construction slurry, and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reagent combinations and dosage on the dehydration performance of construction mud were explor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proportion of fine clay particles less than 50 μm such as bentonite and kaolinite in construction slurry is more than 67%. Slurry particles were mutually exclusive, so it was difficult to precipitate and dehydrate naturally. The composite reagent composed of PAM and PFC had the best dewatering effect on construction slurry. The optimum dosage of PAM and PFC were 100 mg·kg−1 and 20 g·kg−1, respectively. Under this dosage, the sedimentation ratio of slurry was reduced by 17%, the sludge specific resistance of slurry is reduced by 46%, and the tail water and mud cake meet the pollution discharge standard. The electric neutralization, adsorption bridging and net trapping of the composite reagent made the fine clay particles in the slurry aggregate into large particle clusters, so as to discharge the water in the gap between slurry particles. PFC can neutralize the alkalinity of slurry and adjust the pH of tail water below 9. The compound conditioner can achieve the dual effects of improving the dewatering performance of slurry and ensuring the discharge of tailwater up to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standard, so as to improve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disposal level of construction slu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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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工农业废水和生活污水的排放会致使自然水体氮素污染加剧,引发水体富营养化、城市黑臭水体等重大环境问题[1]。生物脱氮技术因为具有环境友好、适用范围广、废水达标排放可靠性强的优点,已成为当前水中含氮污染物处理应用最广泛的方法[2]。传统生物脱氮过程中(A2O工艺),氨氮首先在好氧硝化微生物作用下被氧化为亚硝氮与硝态氮;在缺氧段,反硝化微生物通过代谢有机碳源最终实现亚硝氮与硝氮向氮气的转化。反硝化过程需充足的有机物作为电子供体以满足氮氧化物的还原要求,为获得较好的脱氮效果,废水C/N比需达到3~5[3]。我国实施的“控源减排”政策有效控制了水中有机污染,这也使废水中C/N比大幅降低,造成反硝化微生物电子供体缺乏问题,因此,需要外加大量碳源(甲醇、乙酸等)以维持反硝化作用。然而,外加碳源不仅极大地增加了运行成本,也容易造成二次污染。
近年来,以无机电子供体如氢、硫、铁为底物的自养反硝化技术收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该技术的优势在于避免出水有机碳残留、降低污泥产量,因此,被视为异养反硝化的有效替代方案[4-5]。其中,氢自养反硝化产物清洁、产能高,但由于氢气在水中传质效率低,与空气形成的混合物易燃易爆,因此,难以大规模推广使用[6]。以硫化氢、硫单质、硫代硫酸根等低价硫作为电子供体的硫自养反硝化技术有效避免了氢自养反硝化技术安全性问题,可实现高效反硝化过程[7-8],然而,其仍存在硫酸根过量排放,对生态系统及人类健康造成潜在风险。与氢和硫自养反硝化相比,铁自养反硝化技术具有原料安全易得、价格低廉,且可协同去除磷、砷等污染物的特点,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9-12]。1996年,STRAUB等[13]首次分离得到厌氧铁氧化反硝化(anaerobic iron-oxidizing denitrification)细菌,其能够在无有机碳源条件下氧化Fe(Ⅱ)并将释放的电子用于硝酸盐还原为氮气(式(1))。1998年,NIELSEN等[14]报道了活性污泥体系中存在铁氧化反硝化过程,预示了以活性污泥作为接种物实现铁自养反硝化的可行性。近年来,以活性污泥接种的铁自养反硝化反应器脱氮速率可达0.07~0.33 kg·(m3·d)−1[1, 4-5],并且,通过定期补充异养反硝化污泥或含铁污泥[15-16],反应器能够实现长期稳定的脱氮效果。虽然铁自养反硝化工艺的性能已被广泛研究,但是由于缺乏对铁自养反硝化过程内在机理的了解,使得该过程中产生的如细胞结壳、释放温室气体N2O、亚硝氮积累等问题,仍难以得到解释和解决。因此,探究铁自养反硝化的机理过程,有利于完善和发展该类型的脱氮工艺,进一步解决水环境中氮素污染问题。
10Fe(Ⅱ)+2NO−3+24H2O→10Fe(OH)3+N2+18H+ (1)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铁氧化反硝化过程被视作完全生物过程[4, 17]。然而,硝氮还原过程所产生的活性中间产物(如亚硝氮等)能通过化学作用直接氧化Fe(Ⅱ)(式(2))。例如,异养硝酸盐还原菌Klebsiella mobilis虽然没有氧化Fe(Ⅱ)的能力,但在还原硝酸盐时,中间产物能够导致Fe(Ⅱ)的化学氧化[18]。因此,铁氧化反硝化过程中,Fe(Ⅱ)的化学氧化和生物氧化作用可能同步发生,各物质的动态变化也使得两种作用紧密联系,难以区分。目前,通过氮同位素分馏[19]、次生矿物表征[19]、铁氮消耗比例[4]和中间产物鉴定[17]等方式,铁氧化反硝化过程中生物和化学作用的共存已被间接证实。由于生物和化学作用的铁壳生成位点[19]、氮还原产物[17]等存在差异,从而对铁氧化反硝化体系的稳定性产生巨大影响,因此,揭示该过程中生物和化学作用的变化规律有利于构建更稳固的铁氧化反硝化体系。然而,目前对于铁自养反硝化过程究竟是化学作用还是生物作用起主导仍存在争议。近年来,大量研究均以纯菌为研究对象对铁自养反硝化过程的生物和化学作用进行机理探究,利用动力学模型,区分了纯培养体系中生物和化学作用的相互关系[20-21]。然而,对纯菌体系的研究并不能反映实际情况中铁自养反硝化过程的表现。对于活性污泥体系,由于其条件更为复杂,且Fe(Ⅱ)对不同铁自养微生物反硝化过程的影响存在差异,故采用动力学模型探究活性污泥铁自养反硝化体系的生物化学作用有利于深入了解其反硝化过程中的内在机理和Fe(Ⅱ)所发挥的作用,衡量铁自养反硝化活性污泥的驯化进程。此外,由于混合培养体系中自养与异养微生物共存,可能存在异养微生物利用微生物代谢产物[22],如胞外聚合物(extracellular polymeric substances, EPS),进行异养反硝化[15, 23]。EPS是由微生物产生的一种高分子聚合物,在饥饿环境中能够分解为小分子可溶性微生物产物(soluble microbial products, SMP)[24],从而为微生物提供碳源和能量。因此,将基质浓度变化与动力学模型相结合,有助于研究和区分铁氧化反硝化过程中的生化过程,了解其内在机理。
4Fe(Ⅱ)+2NO−2+9H2O→4Fe(OH)3+N2O+6H+ (2) 本研究以铁自养反硝化污泥为研究对象,分析污泥驯化培养过程中脱氮性能及各项指标的变化;利用批次实验,结合反应动力学模型,定量对比接种污泥与驯化污泥在铁氧化反硝化过程中Fe(Ⅱ)氧化和
-N还原的生物和化学作用相对贡献,解析该过程涉及的亚铁氧化机制,为铁自养反硝化和混合营养反硝化技术的发展提供参考。NO−2 1. 材料与方法
1.1 活性污泥的接种与驯化
实验中采用有机玻璃柱状升流式反应器,直径8 cm,高14.5 cm,有效容积1 L。接种污泥取自合肥市望塘污水处理厂回流段,接种量为700 mL,混合液悬浮固体质量浓度(mixed liquor suspended solid, MLSS)与混合液悬浮挥发性固体质量浓度(mixed liquor volatile suspended volatile solid, MLVSS)分别为12 310 mg·L−1和5 230 mg·L−1。水力停留时间设置为8 h,溶解氧控制在0.25 mg·L−1以下,每隔1 d测定进水和出水中铁、氮、磷质量浓度及pH。实验进水采用人工配水,各物质含量参照以往报道[4],包括0.2 g·L−1 NaHCO3、0.025 g·L−1 KH2PO4、0.025 g·L−1 MgSO4、0.02 g·L−1 CaCl2、1 mL·L−1微量元素,其中微量元素包括14 mg·L−1 H3BO3、190 mg·L−1 NiCl3·6H2O、250 mg·L−1 CuSO4·5H2O、990 mg·L−1 MnCl2·4H2O、240 mg·L−1 CoCl2·6H2O、220 mg·L−1 NaMoO4·2H2O、430 mg·L−1 ZnSO4·7H2O、50 mg·L−1 NaWO4·2H2O。
-N和Fe(Ⅱ)以NaNO3和FeSO4·7H2O的形式按需投加,NO−3 -P质量浓度约为5.8 mg·L−1,各阶段基质质量浓度如表1所示。PO3−4 表 1 各阶段进水基质质量浓度Table 1. Mass concentration of influent substances at each stage运行阶段 -N质量浓度/(mg·L−1)NO−3 Fe(Ⅱ)质量浓度/(mg·L−1) Ⅰ(0~7 d) 50 0 Ⅱ(8~30 d) 50 280 Ⅲ(31~79 d) 50 560 Ⅳ(80~110 d) 50 840 1.2 批次实验
开展批次实验模拟铁自养反硝化体系中可能发生的生化过程。非生物组实验中不添加活性污泥,包括Fe(Ⅱ)+
-N、Fe(Ⅱ)+NO−3 -N;分别采用接种污泥和铁自养反硝化反应器中驯化污泥作为添加污泥进行生物组实验,包括NO−2 -N+活性污泥、NO−3 -N+活性污泥、Fe(Ⅱ)+NO−2 -N+活性污泥、Fe(Ⅱ)+NO−3 -N+活性污泥。所有批次实验均在丁基胶塞和铝盖密封的100 mL厌氧血清瓶进行,并在黑暗条件下培养,重复3次。Fe(Ⅱ)和N初始物质的量浓度分别为4.8 mmol·L−1和2.4 mmol·L−1,所有批次实验活性污泥的MLVSS为300 mg·L−1,初始pH为7.0±0.1。NO−2 1)指标测定。污泥MLSS和MLVSS采用国家标准方法测定[25];所有水样经0.45 μm滤膜过滤后进行分析。采用水杨酸-硫酸法测定
-N浓度;采用N-(1-萘基)-乙二胺光度法测定NO−3 -N浓度。采用便携式溶氧仪(HQ30d, HACH Co., USA)和台式pH仪(FE-28, MettlerToledo Inc., USA)测量溶解氧浓度和pH。EPS经热提法提取后,采用福林酚法测定蛋白质和腐殖酸浓度,采用苯酚-硫酸法测定多糖浓度。NO−2 2)反应动力学模拟。将铁氧化硝酸盐还原简化为以下过程[20]:活性污泥通过生物作用将
-N还原为NO−3 -N(式(3));产生的一部分NO−2 -N被活性污泥进一步生物还原(式(4)),另一部分与Fe(Ⅱ)经化学反应生成气态氮产物(式(5));活性污泥通过生物途径氧化Fe(Ⅱ)(式 (6))。采用动力学常数k表示反应过程中基质降解速率。NO−2 NO−3kbio,1→NO−2 (3) NO−2kbio,2→N2O→N2 (4) NO−2+Fe(Ⅱ)kchem→N2O→N2 (5) Fe(Ⅱ)kbio,3→Fe(Ⅲ) (6) 2. 结果与讨论
2.1 铁自养反硝化反应器的启动与运行
铁自养反硝化反应器运行过程中,进出水水质随时间的变化情况如图1所示。整个运行过程中,进水
-N质量浓度稳定在50 mg·L−1左右,进水Fe(Ⅱ)质量浓度由0 mg·L−1逐步提升至840 mg·L−1。在第I阶段,初始NO−3 -N去除率达到(29.1±1.8)%,随后逐渐降低;与此同时,出水中出现NO−3 -N积累,在第7天时最高质量浓度达到2.7 mg·L−1 (图1(a))。初期NO−2 -N去除可能归因于接种污泥中异养反硝化细菌利用污泥残留可利用有机质(包括微生物EPS与SMP)进行反硝化[26],随着有机质含量减少,脱氮效率逐渐降低。第7天时,无反硝化效果说明污泥中残余可利用有机质被耗尽,异养反硝化过程停滞。NO−3 -N积累说明在此阶段,污泥残留有机质所能提供电子供体有限,不足以维持全部氮还原过程。在第Ⅱ阶段,进水中添加280 mg·L−1 Fe(Ⅱ),NO−2 -N去除率为(37.6±15.6)%,出水NO−3 -N质量浓度逐渐降低。出水Fe(Ⅱ)质量浓度为(78.1±26.2) mg·L−1,Fe(Ⅱ)利用率为(78.6±11.8)% (图1(c)~(d))。在此阶段出水NO−2 -N和Fe(Ⅱ)质量浓度波动较大,反硝化性能不稳定。与第I阶段的NO−3 -N累积现象相比,第Ⅱ阶段NO−2 -N质量浓度呈完全相反的趋势,这可能归因于Fe(Ⅱ)与NO−2 -N间发生生物或化学反应。反应器运行的前23 d内,出水中检测到氨氮,且最高质量浓度达20 mg·L−1。由于接种污泥中菌群种类丰富,在适应厌氧铁自养反硝化条件过程中,大量异养及好氧细菌可能因无法适应实验条件而裂解,释放胞内有机氮并转化为氨氮,从而造成出水氨氮浓度升高[3, 19]。第23天后未在出水中检测到氨氮,预示着微生物自溶结束,有机氮的释放达到平衡[20]。在第Ⅲ阶段,出水Fe(Ⅱ)浓度降低的同时NO−2 -N去除率上升,NO−3 -N去除率和Fe(Ⅱ)利用率分别为(80.2±15.0)%和(76.1±15.1)%。在第Ⅳ阶段,系统效能逐渐趋于稳定,NO−3 -N去除率和Fe(Ⅱ)利用率分别为(82.7±8.4)%和(89.2±15.0)%,NO−3 -N去除速率和Fe(Ⅱ)利用速率分别为0.12 kg·(m3·d)−1和2.16 kg·(m3·d)−1。与前3个阶段相比,第Ⅳ阶段的NO−3 -N去除率分别增长了53.6%、45.1%和2.5%,NO−3 -N去除速率分别增长了0.10、0.07和0.03 kg·(m3·d)−1。此外,自添加Fe(Ⅱ)起,铁氮消耗比由3.2增至4.3,说明随驯化时间增长,体系对Fe(Ⅱ)的利用率也在逐渐提升。当各阶段进水Fe(Ⅱ)浓度增大时,出水NO−3 -N质量浓度会在短期内提升(图1(a)),且对Fe(Ⅱ)利用率降低(图1(c))。面对环境中Fe(Ⅱ)浓度提升,系统内微生物群落结构亦发生相应变化,异养反硝化微生物因碳源不足生长受到抑制,铁自养反硝化微生物的丰度可能逐渐上升,进而使反应器性能呈现先降低后逐渐增强的趋势。此外,反应器运行过程中,进水NO−3 -P质量浓度保持在5.8 mg·L−1左右。在第I阶段,出水PO3−4 -P质量浓度由1.8 mg·L−1提升至5.8 mg·L−1,除磷效率逐渐降低直至为0;自第Ⅱ阶段进水中加入Fe(Ⅱ)起,出水中未再检测到磷。值得注意的是,第Ⅱ阶段的Fe(Ⅱ)/N消耗比约为3.2,小于铁自养反硝化过程Fe(Ⅱ)/N消耗理论比5(式(1)),因此,可能存在中间副产物如N2O的积累;随着培养时间和亚铁浓度的提升,第Ⅲ阶段和第Ⅳ阶段,Fe(Ⅱ)/N消耗比分别为3.5和4.3,这意味着不同阶段的铁自养反硝化过程生物与化学作用可能存在差异。PO3−4 2.2 铁型自养反硝化过程机理分析
1)活性污泥铁氧化反硝化过程生物作用动力学分析。由于不同阶段活性污泥的反硝化性能存在差异,因此,分别采用接种污泥和铁自养反应器运行后期的驯化污泥进行生物组批次实验,以探究不同阶段活性污泥的反硝化性能。接种污泥在铁自养条件下基质物质的量浓度的变化如图2所示,动力学常数与Fe/N消耗比如表2所示。无外加Fe(Ⅱ)时,接种污泥生物脱氮效果显著,
-N和NO−3 -N分别在第12天和第9天被完全还原(图2(a)~(b)),NO−2 -N和NO−3 -N的质量浓度变化符合准一级动力学。与反应器初期脱氮效果相似,在未添加无机电子供体时,氮的去除可能是由于接种污泥中残余有机物维持异养反硝化过程[19]。外加Fe(Ⅱ)时,14 d内NO−2 -N被完全还原,Fe(Ⅱ)利用率为62.0% (图2(c))。7 d内NO−3 -N去除率为80.2%,Fe(Ⅱ)利用率为68.3% (图2(d))。Fe(Ⅱ)氧化与NO−2 -N、NO−3 -N还原同样符合准一级动力学,kbio,1、kbio,2、kbio,3分别为6.5×10−3、1.0×10−2、4.9×10−3 h−1 (表2)。接种污泥还原NO−2 -N过程中,由于有机电子供体存在,优先发生了异养反硝化过程,铁自养反硝化过程受限,因此Fe/N消耗比实际值(1.25)远小于铁自养反硝化Fe/N消耗比的理论值(5);而对于NO−3 -N还原,生物作用与化学作用共存,Fe/N消耗比实际值(1.6)接近Fe(Ⅱ)与NO−2 -N之间化学作用比值(2)。NO−2 表 2 活性污泥铁氧化反硝化过程基质降解动力学常数Table 2. Kinetic constants of substrate degradation during iron-oxidizing denitrification process in activated sludge污泥类型 基质种类 污泥+ /h−1NO−3 污泥+ +Fe(II)/h−1NO−3 污泥+ /h−1NO−2 污泥+ +Fe(II)/h−1NO−2 接种污泥 -N/NO−3 -NNO−2 5.47×10−3 6.45×10−3 15.11×10−3 9.56×10−3 Fe — 4.94×10−3 — 7.22×10−3 Fe/N — 1.3 — 1.6 驯化污泥 -NNO−3 0 3.11×10−3 0 3.25×10−3 Fe — 2.05×10−3 — 7.33×10−3 Fe/N — 4.5 — 2.6 铁自养反硝化驯化污泥在无外加Fe(Ⅱ)时,对
-N和NO−3 -N几乎没有反硝化能力(图3(a)~(b)),这说明体系中没有可供利用的无机或有机电子供体。当外加Fe(Ⅱ)时,NO−2 -N在5 d内浓度缓慢降低,硝氮去除率为30.9%,Fe(Ⅱ)利用率为90%(图3(c));NO−3 -N在5 d内的去除率为62.0%,Fe(Ⅱ)利用率为95.9% (图3(d))。与接种污泥相比,驯化污泥的脱氮效率低于接种污泥。由于驯化污泥组在反应末期Fe(Ⅱ)几乎被耗尽,因此,可能是Fe(Ⅱ)供给不足导致。如表2所示,驯化污泥NO−2 -N与NO−3 -N还原的Fe/N消耗比分别为4.5和2.6,远大于接种污泥。由于铁自养反硝化过程中存在NO−2 -N与Fe(Ⅱ)的化学作用,驯化污泥Fe/N消耗比的增加预示着化学反应的减少,这有利于减少温室气体N2O的释放。驯化污泥在铁氧化反硝化过程中的基质降解速率也符合准一级动力学,kbio,1、kbio,2、kbio,3分别为3.1×10−3、3.3×10−2、2.1×10−2 h−1。除硝氮还原速度低于接种污泥外,驯化污泥对Fe(Ⅱ)的利用效率大大提升,Fe(Ⅱ)氧化和亚硝氮还原速度均远大于接种污泥,此时硝氮还原为亚硝氮成为脱氮的主要限速步骤[1]。微生物群落演替导致的铁自养反硝化微生物的富集、异养微生物的衰亡,可能是促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之一。NO−2 2)活性污泥铁氧化反硝化过程化学作用动力学分析。铁自养反硝化过程中存在氮素与Fe(Ⅱ)间化学氧化还原。在化学组批次实验中,当
-N与Fe(Ⅱ)共存时,NO−3 -N浓度无明显变化,Fe(Ⅱ)的浓度由5.2 mmol·L−1略降至5.0 mmol·L−1 (图4(a)),体系中形成绿色絮凝沉淀。中性环境下亚铁离子发生水解会形成灰绿色的氢氧化亚铁,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Fe(Ⅱ)浓度降低的原因。NO−3 -N和Fe(Ⅱ)的化学反应结果与以往的报道一致,即在中性条件且没有催化剂的条件下,NO−3 -N难以氧化Fe(Ⅱ)[27]。当NO−3 -N与Fe(Ⅱ)共存时,NO−2 -N能够以较高的速率氧化Fe(Ⅱ) (图4(b)),初始阶段NO−2 -N浓度迅速降低,而后速度减慢,前4 d内,Fe(Ⅱ)和NO−2 -N的浓度分别由4.3 mmol·L−1和2.7 mmol·L−1降至1.8 mmol·L−1和1.1 mmol·L−1。整个过程中NO−2 -N与Fe(Ⅱ)化学反应基质降解速率符合二级动力学方程,动力学常数为2.9×10−3 mol·(L·h)−1。值得注意的是,在前4 d内Fe(Ⅱ)/N消耗比仅为1.6,然而体系最终Fe(Ⅱ)/N消耗比为2,与NO−2 -N与Fe(Ⅱ)化学反应的计量比相等(式(2)),因此,反应初期可能存在氮还原中间体。大量NO−2 -N消耗会导致NO积累,如式(7)~式(9)所示[26],其中NO−2 -N先被还原为NO,再被还原为N2O。若前4 d非生物组实验的最终产物为N2O,理论上需要更多Fe(Ⅱ)提供电子,这说明在NO−2 -N还原为N2O的过程中氮素中间体(NO)未向N2O转化,因此,减少了电子供体需求。在4 d后,NO−2 -N浓度较低,产生的NO进一步转化为N2O,Fe/N消耗比增至2,主要氮产物为N2O。因此,不同阶段Fe/N比可能影响化学反应产物的种类。NO−2 Fe2++NO−2+H2O→FeOOH+NO+H+ (7) NO+Fe2++2H2O→NO−+FeOOH+3H+ (8) 2NO−+2H+→N2O+H2O (9) 为探究不同Fe/N比对化学反应产物的影响,通过改变
-N浓度将初始Fe(Ⅱ)/N分别调整为1∶1、2∶1和4∶1,其中Fe(Ⅱ)的浓度始终为4.8 mmol·L−1。4 d内各组Fe(Ⅱ)/N消耗比见表3,当初始Fe(Ⅱ)/N为1∶1时,Fe(Ⅱ)/N消耗比为1.1,随着初始Fe(Ⅱ)/N比的增加,Fe/N消耗比分别为1.6和2.1。根据物质守恒定律和电荷守恒定律推算NO和N2O产物的生成比例,结果如表3所示。当反应物浓度相等时,NO的产率比N2O高13倍。当初始Fe(Ⅱ)/N比为2时,NO/N2O比值为1.2,产物中NO与N2O含量相当。当初始Fe(Ⅱ)/N为4时,NO/N2O的比例接近0,N2O为主要产物。基质的初始比例对产物有很大影响,Fe(Ⅱ)含量越高,Fe(Ⅱ)与NO−2 -N的氮还原产物更易由NO向N2O转化。因此,在自养反硝化体系中,当NO−2 -N的浓度低于Fe(Ⅱ)浓度的1/4时,化学作用的产物为N2O。NO−2 表 3 不同初始Fe(II)/ -N比下化学反应结果NO−2 Table 3. Chemical reaction results at different initial Fe(II)/ -N ratiosNO−2 Fe(II)/N初始比 Fe(II)/N消耗比 NO/N2O生成比 1∶1 1.1 13 2∶1 1.6 1.2 4∶1 2.1 0 3)铁自养反硝化过程中生物与化学作用间的相互关系。根据上述生物及化学批次实验结果,在铁自养反硝化过程中,微生物参与的过程(式(3)~(6)),基质降解速率均符合准一级动力学,化学反应(式(5))基质降解速率符合二级动力学。利用各级动力学常数计算铁自养反硝化过程中生物和化学作用的相对贡献[20](式(10)~(13)),结果如图5所示。对于接种污泥,Fe(Ⅱ)氧化主要由
-N的化学氧化作用主导,只有当NO−2 -N低于1.7 mmol·L−1时,生物作用的贡献率大于化学作用(图5(a));对于NO−2 -N还原,接种污泥的生物还原起主导作用(图5(b))。对于铁型自养反硝化污泥,Fe(Ⅱ)氧化与NO−2 -N还原均主要由生物作用完成(图5(c)和图5(d))。NO−2 接种污泥与驯化污泥在铁自养条件下的反硝化过程中,Fe(Ⅱ)氧化的主导作用完全相反,体系内微生物及可利用有机质的含量差异可能是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对于Fe(Ⅱ)氧化作用,接种污泥中,自养、异养微生物共存且体系内存在剩余有机物。有研究[17, 28-29]表明,约90%的硝酸盐还原菌能够在Fe(Ⅱ)和有机质共存条件下氧化Fe(Ⅱ),但是在没有任何有机质的条件下,仅少数细菌能够进行铁氧化硝酸盐还原[30-32]。接种污泥以EPS为电子供体的异养反硝化过程与以Fe(Ⅱ)为电子供体的自养反硝化过程存在竞争,且自养反硝化细菌丰度较低。此外,EPS中多糖的存在也可能对Fe(Ⅱ)的化学氧化过程起促进作用[33]。对于驯化污泥,其自养微生物在驯化过程中富集,而异养微生物被淘汰,因此,主要以Fe(Ⅱ)为电子供体,Fe(Ⅱ)氧化过程由生物作用主导。对于亚硝氮还原过程,2种污泥的生物作用贡献率均占50%以上。驯化污泥在富集培养过程中增强了对Fe(Ⅱ)的生物利用能力,且无法在不含Fe(Ⅱ)条件下通过异养反硝化实现亚硝氮还原(图3(b))。因此,驯化污泥生物反硝化主要为自养过程。通过铁自养条件的驯化,有利于增强自养微生物对Fe(Ⅱ)的利用,从而提升铁氧化硝酸盐还原过程中的生物作用,减少亚铁与亚硝氮的化学作用占比。
虽然目前仍缺少生物作用氧化Fe(Ⅱ)的直接酶证据,但铁氧化硝酸盐还原过程中生物、化学作用的共存已在多个研究体系得到证实[19]。近年来,有研究者采用模型方法对其生化作用进行了区分。JAMIESON等[21]认为,60%~75%的Fe(Ⅱ)氧化通过生物酶促过程发生;LIU等的研究表明,Fe(Ⅱ)氧化由化学作用主导[20]。上述2项研究采用的菌种不同,且前者所分析的铁氧化硝酸盐还原过程体系中存在有机络合态亚铁,后者则采用纯自养体系,然而2项研究中使用的模式菌株均为兼养细菌,有机质的存在可能影响其生化过程。目前,对于混菌体系中生化作用的区分尚未见报道,本研究以2种活性污泥为研究对象,发现二者亚硝氮还原过程生化作用与以往报道类似。对于接种污泥体系的亚铁氧化过程,得出的结论与LIU等[20]的研究结论类似,这可能归因于本文同样采用了纯自养培养体系;驯化污泥的生物作用较接种污泥大大提升,混养体系菌群丰富,在驯化过程中筛选了优势菌群,且菌群间形成互作关系,这可能是生物作用氧化Fe(Ⅱ)贡献率提升的原因之一。
Nbio,Fe(II)=kbio,3kbio,3+kchem[NO−2] (10) Nabi,Fe(II)=kchem[NO−2]kbio,3+kchem[NO−2] (11) Nbio,NO−2=kbio,2kbio,2+kchem[Fe(Ⅱ)] (12) Nabi,NO−2=kchem[Fe(Ⅱ)]kbio,2+kchem[Fe(Ⅱ)] (13) 式中:
为Fe(Ⅱ)氧化过程中生物作用的相对贡献率;Nbio,Fe(II) 为Fe(Ⅱ)氧化过程中非生物作用的相对贡献率;Nabi,Fe(II) 为Nbio,NO−2 还原过程中生物作用的相对贡献率;NO−2 为Nabi,NO−2 还原过程中非生物作用的相对贡献率;k为反应动力学常数;[Fe(Ⅱ)]、[NO−2 ]为基质的物质的量浓度。NO−2 2.3 接种污泥与驯化污泥脱氮过程差异分析
对于接种污泥和驯化污泥,除铁自养条件下反硝化过程的生化作用相对贡献存在差异外,在缺乏外加电子供体时,二者的反硝化性能也截然不同。接种污泥在没有Fe(Ⅱ)供给的条件下仍能还原硝氮和亚硝氮(图2(a)~(b)),存在以有机质为底物的异养反硝化过程。此外,反应器外加亚铁初期时铁氮消耗比(3.2)高于铁氮化学反应理论比值(2),说明存在部分Fe(Ⅱ)被铁自养微生物的生物作用氧化。然而,驯化污泥在此条件下则对硝氮和亚硝氮均没有还原效果(图3(a)~(b))。由于接种污泥中自养、异养微生物共存,而驯化污泥经自养条件长期培养,异养菌可能被淘汰且EPS含量降低。因此,接种污泥的生物反硝化过程应被进一步划分为自养反硝化和异养反硝化,驯化污泥则仅存在自养反硝化过程。为验证这一推测的可能性,研究了接种污泥在无Fe(Ⅱ)条件下反硝化过程中EPS含量的变化。如图6所示,接种污泥在无外源Fe(Ⅱ)提供的反硝化过程中,每克MLVSS中EPS含量总体呈降低趋势且与氮还原趋势一致。第1天2组实验中的总EPS含量均呈上升趋势,之后的9 d内,EPS中蛋白质(protein, PN)、多糖(polysaccharide, PS)和腐殖酸(humic acid, HA)的质量分数逐渐降低,分别由22.0 mg·g−1和27.2 mg·g−1下降至17.2 mg·g−1和16.2 mg·g−1。其中,蛋白质含量最高且质量分数变化最为显著,而多糖和腐殖酸质量分数较低且无明显变化。因此,推测EPS能够被接种污泥用于异养反硝化过程,且主要被利用的物质为蛋白质。
分别提取接种污泥和驯化污泥的EPS并测定其总有机碳(total organic carbon, TOC)含量,结果显示,接种污泥每克MLVSS所含EPS的TOC值为304.9 mg·g−1,为自养反硝化污泥EPS的30倍(10.3 mg·g−1)。较高的EPS含量可为接种污泥中的异养反硝化微生物提供充足的有机碳源,从而促进反硝化过程的发生。而驯化污泥经自养条件下的长期驯化,不仅淘汰了部分异养和兼养微生物,还减少了微生物胞外聚合物的产生,导致可利用有机质含量少,使得异养反硝化作用停滞。因此,接种污泥中的反硝化过程可能由异养微生物起主导作用,而驯化污泥以自养微生物主导且EPS含量较低,在没有Fe(Ⅱ)存在时无法进行反硝化作用。
由于不同阶段活性污泥中微生物的种类与丰度可能存在差异,进而影响了铁自养反硝化性能,因此,采用多种来源的接种污泥,增加微生物的组成和丰度,可能有助于提高铁自养反硝化微生物的丰度,提升驯化效率和脱氮性能。通过分析混菌体系中微生物群落及其相互关系,有助于进一步了解铁自养反硝化体系的过程机理。此外,由于铁自养反硝化已被证明具有较好的脱氮性能,且能够同步去除多种污染物,产物具有二次利用价值,因此,未来还有必要通过生命周期评价对其进行深入的经济分析与评价,为其应用于实际工程的可行性提供科学依据。
3. 结论
1)经铁自养条件驯化后的活性污泥展现出较强的反硝化和亚铁利用能力。其硝氮去除率和硝氮去除速率为(87.0±1.8)%和0.12 kg·(m3·d)−1,分别比未经驯化的活性污泥体系高出53.6%和0.10 kg·(m3·d)−1,且无
-N积累;其Fe(Ⅱ)利用速率达到2.16 kg·(m3·d)−1,比添加亚铁初期时高出1.48 kg·(m3·d)−1。NO−2 2)在铁自养条件下,在接种污泥介导的反硝化过程中,Fe(Ⅱ)氧化由化学作用主导,
-N还原由生物作用主导;对于驯化污泥,经富集培养后其生物利用Fe(Ⅱ)的能力显著增强,Fe(Ⅱ)氧化和NO−2 -N还原均以生物作用为主导。与接种污泥相比,驯化污泥能够实现更高的Fe(Ⅱ)利用率,更完全的氮素还原,进而减少化学反硝化产物N2O的释放。NO−2 3)接种污泥在铁自养条件下的生物反硝化作用可被进一步划分为异养反硝化和自养反硝化,其中异养反硝化主要以EPS中的蛋白质作为有机电子供体;驯化污泥的生物反硝化过程仅存在自养反硝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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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建筑泥浆基本理化性质
Table 1.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construction slurry
含水率/% pH 有机质含量/% 密度/(g·cm−3) SV30/% 液限/% 塑限/% 塑性指数/% 85 12.1 0.5 1.15 94 54.1 23.5 30.6 表 2 建筑泥浆主要成分的质量分数
Table 2. Mass fraction of main components in construction slurry
% SiO2 CaO Al2O3 Fe2O3 K2O MgO TiO2 Na2O SO3 44.28 19.70 17.06 10.03 3.22 2.31 1.24 0.83 0.61 表 3 尾水中污染物质量分数
Table 3. Pollutant mass content in tail water
mg·L−1 调理剂种类 Fe Al Cu Zn Pb Cd Cr As Cl− SO 2−4 PAM+PAC 0.017 0.160 0.008 0.003 N.D. N.D. N.D. 0.005 39.94 29.14 PAM+PFC 0.074 0.002 0.015 0.004 N.D. N.D. N.D. 0.007 38.72 27.84 PAM+FeCl3 0.340 N.D. 0.004 0.002 N.D. N.D. N.D. 0.001 465.80 26.54 PAM+磷石膏 0.018 0.006 0.026 0.006 N.D. 0.002 N.D. 0.008 31.50 68.12 注:N.D.表示未检出。 表 4 泥饼EDS能谱分析结果
Table 4. EDS spectrum analysis results of mud cake
调理剂种类 元素质量分数/% O Na Mg Al Si P S Cl K Ca Fe 原始泥浆 56.61 0.38 2.29 6.35 17.85 0 0 0 0.22 5.26 11.04 PAM+PAC 52.09 0.14 2.67 12.30 14.88 0 0.06 0.74 0.29 4.81 12.02 PAM+PFC 48.16 0.23 2.39 8.62 17.00 0.32 0.45 0.52 2.92 3.14 16.25 PAM+FeCl3 49.94 0.23 1.30 9.27 16.50 0.19 0.11 1.51 1.29 1.62 18.03 PAM+磷石膏 53.02 0.08 2.20 6.49 15.05 0.15 2.72 0.06 0.97 12.66 6.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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