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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世界范围内污水处理厂能耗占社会总能耗的1%~3%[1]。我国废水与固废处理碳排放量占全社会总量1.6%[2]。尽管与能源、工业、建筑、交通等部门相比,水务行业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比重较小。但社会生产生活均与水相关,各行各业均需用水,能源行业的耗水量已占全世界用水量约15%[3]。因此,探究水务系统碳排是节能减排的重要方向。
国外学者对“水-能-碳”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有对宏观尺度的城市水系统进行碳排放测算[4-5],也有对微观尺度的水泵选型、地下水提升、自来水处理、污水处理工艺设计、管网布置等环节碳排放的定量化研究[6-7]。国内关于城市水系统碳排放的研究起步晚,但近年来发展迅速,已初步形成系列研究成果。在理论层面,已开展了针对能源强度、能源需求和碳排放量在内的城市水系统“水—能”关系研究[8-9]。2022年,由中国城镇供水排水协会出台《城镇水务系统碳核算与减排路径技术指南》,对厘清城镇水务系统碳排放核算边界规范活动数据获取与核算方法选用提供了指导。国内也有部分团队开展了针对水系统单个环节的能耗研究,包括取供水、用水与污水版块[10-12]。
成都作为全面体现新发展理念城市首倡地、公园城市建设首提地和国家低碳试点城市,始终坚持生态优先和绿色发展,各领域各行业都在进行“双碳”相关课题的研究和试点工作。成都市水务部门率先在行业内开展碳排放核算,迈出了水务系统从低碳的定性分析向定量分析的重要一步。同时,基于碳排放核算,梳理了水务系统内碳排放特征,可进一步探索水务系统减碳转型路径。本研究梳理总结水务系统碳排放核算方法,将水务系统碳排放由定性分析上升至定量分析;同时通过对核算数据的统计和分析,提出成都市水务系统“双碳”的转型策略,以期为我国类似地区开展水务低碳工作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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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的核算范围为成都市市域14 335 km2,核算对象为成都市城市水务系统,对成都市水务局行政管理辖区内不同系统的水处理过程进行碳排放核算。参照《城镇水务系统碳核算与减排路径技术指南》,包含城市公用事业属性的市政给水、污水、再生水和雨水4个系统。其中,给水系统包括取水设施、给水处理厂、输配水管网和长距离输水4个模块;污水系统包括化粪池及污水管渠设施、污水处理厂和污泥处理处置3个模块;再生水系统包括再生水厂和输配水管网2个模块;雨水系统包括雨水管渠设施和以源头减量、过程控制与末端控制为主的雨水控制设施2个模块。核算边界为水务系统运行维护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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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算方法采用碳排放系数法。基于给水系统、污水系统、再生水系统、雨水系统运行规模。根据运行中电力及药剂消耗数据得出综合碳排放强度,求得各系统碳排放总量。
核算数据主要涉及三类:1) 运行规模数据,包括地下水供水量、自来水处理量、污水处理量、污水回用、雨水回用等,水量规模来自成都市水务局收集辖区运营企业的统计资料,部分缺失数据来自《城市供水统计年鉴 (2018) 》、《城市排水统计年鉴 (2018》、《成都市水资源公报 (2015~2020年度) 》;2) 能耗、药耗数据,包括自来水处理厂、污水处理厂能耗、药耗数据,来自成都市水务运营企业监测、统计数据;3) 能源类型的发热量值和碳排放系数,主要参考《综合能耗计算通则》 (GB/T 2589-2008) 和参考国家发改委公布的《2012年省级电网平均二氧化碳排放因子》中的四川省电力排放系数。其余部分缺失数据、单位能源消耗数据参考相关城市经验值[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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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水系统主要包括取水、制水、市政供水系统,均为间接碳排(图1(a))。取水系统包括从常规水资源 (地下水、地表水等) 处取水并输送至水厂,碳排放量来自取水泵站和送水泵站电能消耗;制水系统包括对水源地输水的原水进行处理 (混凝、沉淀、过滤、消毒等) ,生产出符合相关用水标准的自来水,碳排放量来自能耗和药耗;供水系统包括将水厂生产的自来水输送至用户端,碳排放量来自供水泵站和二次加压泵站(图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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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取水环节。给水系统取水环节的间接排放计算公式如式 (1) 。
式中:Q给水取水表示给水取水环节间接排放的CO2,t∙a−1;W0 为取水能量强度,参考文献[8]地表水取水耗能为0.12 kW∙h ∙m−3,水库取水耗能为0.05 kW∙h∙m−3,地下水取水耗能为0.09 kW∙h∙m−3;EF电为电力排放系数,参考国家发改委公布的《2012年省级电网平均二氧化碳排放因子》中的四川省电力排放系数,取0.247 5 kg∙(kW∙h)−1。
2) 制水环节。给水系统制水环节电耗产生的间接排放量计算公式如式 (2) 。
式中:Q给水制水-电为制水电耗产生的CO2碳排放量,t∙a−1;W1为制水的能源强度,kW∙h∙m−3,根据制水企业的工艺耗能情况折算。
给水系统中药耗主要包括混 (絮) 凝剂和消毒剂。自来水厂采用的混 (絮) 凝剂一般为聚合氯化铝、聚合硫酸铜等无机物,制备工艺简单,且部分混凝剂可重复利用,综合碳排量相对较低,故仅对消毒剂为主对制水过程中的药耗碳排放进行分析。
给水系统制水环节药耗产生的间接排放量计算公式如式 (3) 。
式中:Q给水制水-药表示制水药耗产生的CO2碳排放量,t∙a−1;W2为单位制水药耗碳排强度,参考文献[15],取1.4 kg∙kg−1,即生产每千克水消耗的药剂对应排放1.4 kg CO2;根据成都市自来水厂运营资料,单位制水消毒剂耗用量约为1.6 g∙m−3。综上所述,在给水系统中,单位制水药耗碳排量约为0.002 kg∙m−3。
3) 供水环节。给水系统供水环节电耗产生的间接排放量计算公式如式 (4) 。
式中:Q给水供水表示供水电耗产生的CO2碳排放量,t∙a−1;W3为配水的能源强度,kW∙h∙m−3,根据制水企业的泵站提升情况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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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建设有规模较大的主力供水厂23座,市域内总供水设计生产能力共5.47×106 m3∙d−1,2019年成都市全年总供水量为1.14×109 m3。供水管网漏损较为严重,中心城区漏损率约9%,市域严重区域漏损率超过12%。供水厂处理工艺多为传统的“混凝-沉淀-过滤-消毒”。给水系统各部分的能耗与年取 (供) 水总量呈正相关。近年 (2015—2019年) 总取水量总体成上升趋势,各组分能耗与碳排也呈上升趋势,但随着技术的更新、系统的优化和管理的完善,制水、供水环节单位能耗逐年略有下降。2019年,成都市给水系统总CO2排放量约为7.15×104 t。2015至2019年,成都给水系统的CO2排放量如图2所示。
根据2015—2019年测算数据,给水系统中取水环节碳排放占给水系统总碳排放量的47%~50%,原水、供水加压提升能耗是给水系统碳排放的主要组分。由于取水能耗采用估算值,取水环节能耗波动主要与不同取水水源规模相关;制水环节碳排放占比为28%~30%。近年来,成都市制水环节无革新技术应用,主要通过精准调控等方式控制能耗,单位制水能耗由2015年0.073 kW∙h∙m−3逐步降为0.067 kW∙h∙m−3;供水环节碳排放占比为21%~24%,单位供水能耗总体呈降低趋势,由2015年0.058 kW∙h∙m−3逐步降为0.056 kW∙h∙m−3(见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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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系统的碳排放覆盖自小区化粪池或其他污水接入市政管网开始,至处理达标出水排入受纳水体为止的全部处理单元,主要包括污水收集输送、污水处理及污泥处理处置3个环节。在污水收集输送环节,化粪池与污水管网系统中有机物持续降解,直接排放CH4和CO2;同时部分污水输送到污水厂站过程中需泵站提升,产生电力消耗间接排放CO2。在污水处理环节中,产生的碳排放一方面来自处理过程中生化反应产生的直接碳排放;另一方面来自设施运行的电力消耗及投加药剂产生的间接排放。污泥处理处置中的碳排放主要来自处理过程中直接排放的CO2、CH4和N2O,以及过程中能源消耗所对应产生的间接碳排放。污水系统碳排放核算边界和排放类型见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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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污水收集输送环节。污水收集输送环节的直接排放采用产排系数法计算,计算公式如式 (5)。
式中:Q污水收输-直表示污水收集输送环节直接排放的CO2,t∙a−1;G为温室气体排放系数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温室气体的质量当量计) ,g∙g−1,参考文献[16]中国内典型城市生活污水的实测数据取值,其中化粪池CO2排放系数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CO2质量当量计) 为0.038 4 g∙g−1,CH4排放系数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CH4质量当量计,CH4以CO2当量表示) 为1.328 g∙g−1,管网CO2排放系数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CO2质量当量计) 为0.012 4 g∙g−1,CH4排放系数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CH4质量当量计,CH4以CO2当量表示) 为0.500 g∙g−1;N为人口数,人,根据成都市2015—2019年统计年鉴取值;P为每人每天排放的耗氧有机物 (以COD计) 质量,g∙ (人∙d) −1,根据《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城镇生活源产排污系数手册》,成都市属于四区I类城市,其COD的产生系数为82 g∙ (人∙d) −1;
$ \mathrm{\beta } $ 为COD降解系数,化粪池取0.2,管网取0.06。考虑到成都市污水多为重力流,提升泵站较少,此处不计泵站电力消耗间接排放的CO2。2) 污水处理环节。污水处理环节直接排放的CO2、CH4和N2O计算公式如式 (6) 。
式中:Q污水处理-直表示污水处理环节直接排放的温室气体,t∙a−1;i表示CO2、CH4或N2O;TOWi表示污水处理去除的耗氧有机物 (以COD计) 质量或总氮量,t∙a−1,根据成都市各污水厂运营数据计算;EFi表示排放因子 (以每克COD计的耗氧有机物排放温室气体质量当量计) ,分别取0.273 g∙g−1、0.05 g∙g−1或0.005 g∙g−1;GWPi表示全球变暖潜能,CH4取25g∙g−1 (指每克CH4对应CO2当量) 、N2O取298 g∙g−1 (指每克N2O对应CO2当量) 。
电耗间接排放计算公式如式 (7) 。
式中:Q污水处理-电表示污水处理环节电耗间接排放的CO2,t∙a−1;W表示污水处理量,t∙a−1;Se表示污水处理过程的比能耗,kW∙h∙t−1,根据各厂运营数据计算。
药耗间接排放计算公式如式 (8) 。
式中:Q污水处理-药表示污水处理环节药耗间接排放的CO2,t∙a−1;K表示药耗量,t∙a−1,采用运营数据;EF药表示单位质量药剂的排放系数,成都市污水厂主要使用的药剂是消毒剂,取1.4 g∙g−1。
3) 污泥处理处置环节。不同污泥处理处置方式的碳排放计算差异较大。成都主流的污泥处理处置方式为填埋、堆肥及焚烧 (含建材利用) ,各类处置方式对应碳排放计算公式见式 (9)~(14) 所示,其中相关排放方式见注释。
式中:Q填埋表示污泥填埋排放的CO2,t∙a−1;M表示处理的污泥量,t∙a−1,采用运营数据;MCF表示CH4修正因子,取1;DOC表示可降解有机碳比例,取10%;
$ {\mathrm{D}\mathrm{O}\mathrm{C}}_{\mathrm{F}} $ 为能转化为CH4的DOC比例,取50%;F为CH4在填埋气中的比例,取缺省值50%;16/12为CH4与C分子量之比。参数取值参考IPCC。Q堆肥-直表示污泥堆肥直接排放的CH4和N2O (以CO2当量计) ,t∙a−1;EFi表示处理每千克污泥的各类温室气体排放因子,参考IPCC的相关指数,CH4取2 g∙kg−1,N2O取0.15 g ∙kg−1 (污泥含水率为80%) 。Q堆肥-电表示污泥堆肥电耗间接排放的CO2,t∙a−1;Se泥表示堆肥过程的比能耗,kW∙h∙t−1,参考《城市生活垃圾堆肥处理工程项目建设标准》,取10。Q焚烧-直CO2表示污泥焚烧直接排放的CO2,t∙a−1;MFCF表示污泥化石源CO2排放比例,根据《城镇水务系统碳核算与减排路径技术指南》及各厂运营数据,取10%;CF表示污泥碳含量,取10%;OF为氧化因子,取缺省值0.85;44/12为CO2与C分子量之比。Q焚烧-直N2O表示污泥焚烧直接排放的N2O (以CO2当量计,t∙a−1);EF焚烧-N2O表示排放因子,参考IPCC,取0.9 g∙kg−1 (污泥含水率为80%) 。Q焚烧-间CO2表示污泥焚烧间接排放的CO2,t∙a−1;R表示湿污泥 (污泥含水率为80%) 在1个标准大气压 (0.101 3MPa) 常温下(20 ℃)干化至干污泥 (污泥含水率为20%) 需要的热量,取1 947 kJ∙kg−1;C为燃煤热效率,参考《锅炉节能技术监督管理规程》 (TSG 60002-2010) ,取75%;EF煤表示标煤的碳排放因子,取84 kg∙kJ−1;E焚为污泥干化设备的单位电耗,取40 kW∙h∙t−1。 -
截至2019年,成都市范围内已建污水管网超过19×104 km,污水处理厂共247座,总处理能力4.48×106 t∙d−1,实际处理水量3.35×106 t∙d−1,负荷率约74.8%。污水处理工艺以A2O为主,污泥处理以堆肥和焚烧为主。2019年,成都市污水系统总排放量为6.29×105 t∙a−1。2015至2019年间,污水量及污泥产量逐年上升,总碳排也呈逐年上升趋势,与污水规模基本呈正相关(图5)。污水系统年均碳排放量(图6)为5.76×105 t∙a−1,主要来自污水处理环节,其平均碳排放为2.81×105 t∙a−1,占比48.8%,其中有53%为直接排放、47%为间接排放。污泥处理处置环节碳排放量占比第二 (29.0%) ,其平均碳排放为1.67×105t∙a−1,主要来自焚烧处理 (65.0%) 。
在各个环节中,单位碳排放量最高的也是污水处理环节。根据2015—2019年成都市污水厂运营数据,成都市污水处理的平均能耗为0.365 kW∙h∙m−3。该值高于2018年全国平均数据 (0.3 kW∙h∙m−3) ,主要是由于成都市污水处理厂出水按照《四川省岷江、沱江流域水污染物排放标准》要求执行水污染物特别排放限值,部分指标略严于常规污水处理厂执行的《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一级A指标,故工艺耗能较高。针对污泥处理处置环节,由于成都市污泥处理处置采用堆肥和焚烧等高碳排的工艺为主,而污泥消化+沼气发电这种资源化处置方式板块空白,导致单位污泥的碳排放量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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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水系统与污水系统密不可分。一般而言,再生水系统自污水处理厂出水起,至用户为止的全部相关设施单元。碳排放来自再生水厂处理设施的直接及间接排放,以及输配管网和泵站相关的间接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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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再生水系统建设总体处于初步发展阶段,目前主要回用于河道、湿地的生态补水。由于前文污水系统处理环节的碳排放采用厂站总电耗计算,已包含再生水深度处理环节的碳排放,此处仅计再生水输配中由泵站提升而导致的电耗碳排放。计算式为式 (15) 。
式中:Q再生水表示再生水系统间接排放的CO2,t∙a−1;E再表示系统消耗的电能,kW∙h∙a−1,根据成都市各再生水厂运营数据统计。
2015至2019年,成都市再生水系统的碳排放量如图7所示。系统碳排放量与再生水回用量呈正相关,总体呈上升趋势。2019年,再生水系统总碳排放量约为2.6×10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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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系统碳排放核算边界覆盖自雨水源头排放开始、至排入自然水体为止的全部设施单元,包括雨水排水管渠、泵站和其它转输设施,以及雨水控制设施中的绿色和灰色设施。就成都市实际情况而言,雨水系统基本为重力流,灰绿雨水控制设施较少,系统碳排放主要来自排涝活动,即在城市下穿隧道等地势低、没有良好可靠自流条件区域设置的雨水泵站,在暴雨时将汇流至隧道内的雨水收集后通过水泵压力排放至自然水体,泵站运行消耗电能,从而带来间接的碳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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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系统的间接排放计算公式如式 (16) 。成都市域共有138座雨水泵站,年电耗总量约为1.04×106 kW∙h∙a−1,计算得每年雨水系统碳排放总量 (CO2当量) 约为256 t∙a−1。雨水系统碳排放量主要取决于雨水径流量。系统能耗强度约为0.014 kW·h∙m−3,吨水的碳排放强度 (CO2当量) 约为4 g∙m−3,远低于其他水系统。
式中:Q雨表示雨水系统间接排放的CO2,t∙a−1;E雨表示系统消耗的电能,kW∙h∙a−1,根据成都市各雨水泵站运营数据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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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务系统的碳排放领域包括给水系统、污水系统、再生水系统及雨水系统。基于对各环节用电、用能、用材情况的调研与计算,2019年水务系统碳排放总量约7.03×105 t (以CO2当量计) 。成都市全市碳排放总量约为5.796×107 t,则水务系统约占成都市总碳排量的1.2%,与其他国家、地区水务碳排放量特征基本相符。
给水系统中,取水系统和供水系统碳排放量占比较高,主要表现为泵站加压提升产生的电能耗能较高。与碳排放量主要相关的因素是取供水规模,供水产销差及管网漏损规模较高,整体影响了取供水系统的总碳排放。污水系统中污水处理环节的间接碳排放是系统碳排放量的主要贡献者。污水处理间接碳排放中能耗碳排放占比达71%,是现状污水处理系统的减排关键部分。同时,污水处理过程中CH4排放量和N2O 排放量相比CO2较小,但其增温潜势高,不可忽视其相关影响。雨水系统碳排放量主要取决于排水量,相较水务其他系统,其产生的碳排放总量和强度都较小。
就水务系统整体而言,碳排放量最高的是污水系统,占系统整体的90%(表1)。各系统的碳排放强度差别也很大,最高的是污水系统,吨水的碳排强度 (以CO2当量计) 为达0.52 kg∙m−3。因此,污水处理的低碳化是整个水务行业转型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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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城市发展、人口增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用水量、污水量、雨水转输量都将持续增长。面对“碳达峰碳中和”这一新的时代要求,水务系统需加快探索适宜的减碳路径,提前布局减碳措施,降低碳排放强度,才能在水量增长情况下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
针对成都市水务系统碳排放的特征及现存问题,减碳对策总结为五大基本策略,包括节水优先、高效管网、源头提质、低碳工艺及能源回用。1) 节水优先。通过用户节约用水、强化用水量计量、梯度计价等措施降低用水量需求[17-18]减少给水系统及污水系统的水量负荷,从而减少水全生命周期的碳排放量。2) 高效管网。主要针对给水系统,通过减小管道漏损率[19],优化给水管网平均压力值,降低输送过程的碳排放量。3) 源头提质。主要针对污水系统,通过在系统源头提质,提高进厂BOD浓度,从而提高污泥有机质含量[20],为污泥资源化利用奠定基础。4) 低碳工艺。针对给水及污水处理,研发应用低能耗、低碳、高效的处理工艺技术,减小吨水电耗[21-22],提高药耗消减率,从而降低处理过程的碳排放量。5) 能源回用。主要针对污水系统,充分利用污水自身的化学能[23],提高污泥厌氧消化+沼气回收等资源化处理方式的比例[24],增加污水源热泵[23,25-26]光伏发电等非传统能源应用,提高污水厂能源自给率,推动污水系统碳中和。
近期,成都市水务系统的减碳工作以新工艺技术试点、污水处理节能降耗、给排水管网提质增效及节水管理为重点。结合水务“十四五”发展规划,设定近期 (2025年) 减碳控制性指标及目标如表2所示。
在不考虑减碳措施的前提下,水务系统碳排放总量与人口基本成正相关关系。成都市2025年人口预计达2 234万,常规情景水务系统碳排放总量估算为1.08×106 t。应用上述减碳措施,水务系统碳排放总量预测为9.44×105 t,相比常规情景减少12%(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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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成都市2019年水务系统碳排放量总计7.03×105 t。其中,碳排放量及单位碳排放强度最高的均为污水系统,其碳排放主要来自污水处理的电耗间接排放及污泥处理处置环节。因此,污水及污泥的处理是水务系统减碳的重点环节。
2) 针对成都市水务系统的碳排放特征,确定了减碳五大基本策略,即节水优先、高效管网、源头提质、低碳工艺及能源回用。近期实施的减碳措施主要包括给水系统节水优先管理策略持续推进、污水处理现有工艺节能降耗技术应用、给排水管网提质增效及污水污泥低碳处理工艺的试点示范。
3) 由于缺少实测数据,部分环节采用相似城市的经验值进行估算,建议后续针对成都水务系统开展参数的本土化研究。同时本次提出的减碳措施以该领域较为成熟的低碳技术为主,未来需考虑新技术的减排能力,并量化其带来的影响。为保障相关措施的实施,建议进一步加强低碳相关配套政策制度的研究。
城市水务系统碳排放测算及减碳对策分析:以成都市为例
Carbon emission measurement and carbon reduction strategy analysis of urban water system: A case study of Chengdu water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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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城市水务系统是单位产值能耗较高且与各行各业联系紧密的行业。在“双碳”背景下,开展碳排放核算及减碳策略研究是水务系统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通过构建成都市水务系统碳排放框架,基于大量统计数据,对水务系统中各个环节 (取、制、供、排等) 产生的直接及间接碳排放进行统筹核算。结果显示,2019年成都市水务系统碳排放总量约为70.3万吨 (以CO2计) ,主要碳排放领域为污水处理系统,其中的污水处理及污泥处理处置环节的碳排放贡献最为突出。基于核算结果,对水务系统减污降碳目标及实现路径进行系统分析及定量测算,提出包括“节水优先、高效管网、源头提质、低碳工艺及能源回用”的五大策略推进水务系统减碳转型,为成都市及类似城市的“双碳”水务系统建设提供参考。Abstract: Urban water system is an industry that has high energy consumption per unit output and is closely tied with other industri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arbon peaking and neutrality (double carbon)" policy, conducting carbon emission calculation and carbon reduction strategy research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water system. This paper set up the structure of carbon emission calculation of urban water system and calculated direct and indirect carbon emission of Chengdu water system, including water extraction, production, supply, and discharge, based on large amounts of real data. The result showed that the total carbon emission of Chengdu water system was approximately 745,000 tons (as CO2 equivalent) in 2019. The main producer was sewage system, in which the carbon emission generated from sewage treatment and sludge disposal was the most prominent. Based on these results, the goals and implementation path of Reduce pollution and carbon of water system were systematically and quantitatively analyzed. This paper put forward five key measures to promote carbon reduction, including "water conservation as priority, efficient pipe network, source improvement, low-carbon technology, and energy reuse", which can provide theoretical and technical suppor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double-carbon" water system in Chengdu and similar c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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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成都市水务系统现状碳排放统计表
Table 1. Statistics of carbon emission of current water system in Chengdu
系统分类 水量规模/t 碳排放量/ ( t∙a−1) 碳排放量占比 碳排放强度/ (kg∙m−3) 高碳排放环节 供水系统 12×108 7.15×104 10% 0.06 漏损及泵站 污水及再生水系统 12×108 63.12×104 90% 0.52 污水处理 雨水系统 0.7×108 0.026×104 0.03% 0.004 排涝 表 2 成都市水务系统近期减碳策略
Table 2. Near-term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strategy of Chengdu water system
水务系统 控制指标 目标值 主要措施 给水系统 管网水平均压力值 0.32 MPa 优化供水分区及泵组建设 漏损率 10% 实行分区计量管理、 管网查漏、主动更换漏损及易漏管道 万元工业增加值用水量 12 m3 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降低工业用水定额 人均用水量 310 m3 宣贯节水理念,推广节水器具,增强居民节水意识 污水及
再生水系统进水BOD5 100 mg∙L-1 逐步取消城市区域现状化粪池;治理管网渗漏、错接、腐蚀等病害问题 污泥有机质含量 65% 逐步取消城市区域现状化粪池;治理管网渗漏、错接、腐蚀等病害问题 药耗削减率 5% 优化加药设备、应用在线监测系统,实现精准加药 吨水电耗 0.32 kW∙h∙m-3 更换老旧设备、应用在线检测和模拟技术优化曝气等高能耗单元 污泥资源化利用比例 试点 在新建污水厂试点建设厌氧消化+沼气回收处置设施 污水回用率 30% 建设城市再生水厂及配套管网系统 雨水系统 70%年径流总量控制率达标面积 40% 依托海绵城市建设开展,通过透水铺装、下凹绿地、雨水花园等低影响开发措施减少雨水径流量 雨水回用率 3% 在市内大型公园、 较大的城市广场、 高校、 政府机关等用地,建设雨水回收利用示范工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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